钟澜震惊问道,吕氏同谢氏一样,都是百年望族,盘根错节,枝叶繁茂。
若说谢氏与吕氏是最顶尖的世家,那他们钟家便是在中间偏下的世家,都是世家,权利与人脉却相差太多。
当今皇后,太子的生母,便是吕氏嫡女,更何况皇后的父亲,乃是当朝的太尉,掌管大晋军政,怎会容忍吕氏族人被革职?
“事情就是由千鸟阁那个死去的乐师为引,当日虐杀乐师的应是吕氏嫡子,由谢相顺藤摸瓜,拉扯出不少在朝为官的吕氏子弟的问题,平日看似无事,但牵扯上军饷,似是平地一惊雷,陛下震怒,证据确凿。”
钟瑕停顿了下,思考了半晌,继续道:“加上谢氏插手,朝中吕氏小辈旁支的官职丢的不剩什么,吕氏那些中流砥柱虽没问题,但口子一旦开了,就没那么容易合上,空出来的那些职位,几乎瞬间就被各家分割了。”
“难怪,原是谢家出手了,外戚过于庞大,卧榻岂容老虎酣睡。”
钟澜和钟瑕你一言,我一语,下着棋,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哈,阿姊你又输了!
这都是第三盘棋了,阿姊你棋艺不行啊,颂曦,快给我拿点果脯吃,下棋这功夫,可馋死我了!”
颂曦端来一盘果脯,说:“郎君少食些,已是晌午,该用午饭了。”
“无妨,我能吃下。”
钟澜默默的收起棋子,不想承认自己这个重生的人,竟然下不过一个年仅十岁的小胖子!
钟瑕兴致高昂地啃着自家阿姊制的果脯,想着要多吃点,外面可吃不到,也就错过了他阿姊眼中闪过的光芒。
小胖子最近又胖了,这么胖可对身体不好啊!
被两位姊弟念叨的谢相,午睡醒来后,正坐在床榻,向来冷若冰霜的脸上,出现一抹可疑的羞愤,不敢置信地低头望着身下,那股陌生的滑腻感,正凉飕飕由身下传来。
“郎君,可醒了?”
门外听见动静的谢宁,敲门问着,嘴里嚷嚷,焦急的问:“若郎君醒了,便让谢锦进去为郎君收拾,那位神医已安顿好了,不如今日就让他来为郎君诊治?”
“备水!”
“啊?”
不是说神医的事,得赶紧让神医来给郎君看病啊!
怎地郎君都不着急?况且郎君从未在晌午沐浴过……
“诺,属下这就去准备。”
谢锦见谢宁还是一副没回神的样子,偷捅了他一下,将手中洗漱的东西交给谢宁,嘱咐厨房烧热水去了。
因着谢珵不喜旁人靠近,身边从未有婢女,一应事宜均由小厮完成,谢宁便是谢珵身边的第一小厮,地位无可动摇,就连朝中众臣见到谢宁都得客气两句。
被谢锦捅了一下,手被占着无法去揉痛处,只能龇牙咧嘴地左右扭着,暗暗咬着牙根,谢锦和谢坤这对双胞胎,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得让郎君给他们找点事做!
伸着脖子道:“郎君,你还未说,何时让那神医过来?”
谢珵垂下眼眸,忽略身下那不舒服的感觉,回到:“晌午过后,便让人请来。”
“好嘞,谢锦和谢坤正无事,一会让他们去请可好?”
“可。”
热水打来后,谢珵退下衣衫泡进热水中,水汽缭绕下,苍白的脸颊浮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手指轻柔额头,不知他怎会做出那般荒诞的梦,又怎能对自己心爱的女子,在梦中……
那柔若无骨的雪白身子,在他身下轻轻战栗,攀着他,嘴里唤着他的字,“槿晏,槿晏。”
谢珵只觉全身血液向下冲去,不敢再想,默念一遍道德经,才将体内邪念压下去。
鞠了一捧热水,洒向面颊,双手盖在脸上,谢珵深吸一口气,他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也不能娶阿姈,不能害了她,她不爱他,何况他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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