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清却不再说什么,回屋守着范妙菡,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出卖了他此时不平静的心情。
钟瑕还未睡醒,朦胧间被自家小厮穿上衣裳,给抬到了钟清的院子里,路上小厮说了什么,全都没记住。
他打着瞌睡的看着这满院子的人,在钟清的示意下抬进了屋子里,“这是作甚呢,这么多人。”
钟清就陪在范妙菡身边,自打范妙菡听到钟瑕要来,整个人就更加不对劲,眼泪止都止不住,还不住的劝钟清,钟瑕身上有伤,不要叫他来了。
现在一点风水草动都能引起钟清的注意,更何况范妙菡如此反常的举动,心里更加肯定钟瑕有问题。
钟清坐在范妙菡身边问向钟瑕道:“钟瑕,我且问你,今日颂曦给你送点心,你可有挑捡?”
钟瑕努力睁着惺忪的睡眼,“挑了啊!”
“郎君!”
身边小厮赶忙叫着,钟瑕不明所以,却听他向来敬佩的长兄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阴森语调说,“所以,你给妙菡下红花了?”
钟瑕浑身一激灵,所有的困意都被钟清宛若实质化欲要打他的声音赶走,“什么,什么红花,那是何东西?”
钟清现今已被妙菡被人害小产的愤怒支配,只想找到是谁下的手,“是你害妙菡小产!”
钟瑕摇头,“不不,不是我,我和范姨娘又不熟,我害她作甚。”
范妙菡突然哽咽一声,钟清顾不得钟瑕,转头握住范妙菡的手,“妙菡,你怎的了?你莫哭,我定替你讨个公道。”
正巧这时听见范妙菡的哭诉,“子詹,让四弟回去吧,我怕,我怕他日后又会寻我麻烦。”
钟瑕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冤,龇牙咧嘴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我何时找过你麻烦!”
“你闭嘴!”
钟清冲着钟瑕吼上一句,转头安抚起范妙菡,“怎么回事?妙菡,钟瑕怎么找你麻烦了?”
范妙菡似是想到了极为恐惧之事,竟是几次张口都未能说出来。
钟清的脸色一点点的阴下来,终是汇聚成风云,“妙菡,想想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儿,钟瑕对你做过什么?”
“长兄,你莫听这个贱婢瞎说。”
钟瑕这回弄清楚将他叫来所谓何事了,指着范妙菡大喊。
范妙菡被他喊的浑身一颤,双手捂住自己肚子,下定决心,幽幽开口,“子詹清楚,我曾沦落风尘,不巧,那千鸟阁正是正是四弟所开。”
被钟清视线扫过,钟瑕解释道:“是,是我开的又如何,这些事情,我都是吩咐管事的去做的,我尚且不知道你是千鸟阁的人。”
范妙菡自嘲一笑,“不知?我可是你长兄当年差点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竟会不知,我在千鸟阁经历种种苦难,可都是拜你所赐,如今,如今你怕我将这些事情都说出来,怕这个孩儿玷污你钟家,才想害我小产是也不是?”
钟清拥着范妙菡,他从不知他怀中的女子竟被他的家人迫害至此,千鸟阁啊!
是他将妙菡从那个炼狱中赎身的。
而在得知千鸟阁却是眼前他这弟弟的,震惊过后,只余下滔天怒火,“钟瑕,你太让长兄失望了,你怎能做出这些事来!”
钟瑕受着伤,此时被范妙菡抢白,又被自己一直视为榜样的长兄这般说,像是猫咬了舌头般,头晕目眩的,竟是辩驳不出。
“郎君,红花在四郎院子里寻到了。”
院内小厮高声喊,钟清轻轻放下范妙菡,走到钟瑕身边,“你还有何话说?”
“我不知她在千鸟阁,也没给她下过红花,我院子那么大,谁进去都能将红花埋了,长兄你竟信她也不信我?”
钟瑕梗着脖子,心里的委屈蹭蹭往外冒,可愣是憋住了没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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