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道。
他现在不巧在刷牙,说话含糊不清,背景音里夹杂着水流声。
林秋宿说:“你送的表,和你说的不一样……”
“啧,谁跟你告的状啊。”
谢屿猜到林秋宿是什么意思,道,“赵居竹?”
林秋宿道:“这个是重点吗?我幸好知道得不晚,万一磨损了还怎么还给你?”
谢屿刷完牙,关掉了龙头,周遭恢复安静。
“为什么要给我?”
他悠悠地说。
林秋宿道:“可它要十多万?!”
谢屿说:“不管这件东西标价多少,它本质是个商品,而商品就是生来取悦人的。”
“我买下来的理由之一,是希望你能看了开心,你要是反而有负担,那它就没有价值。”
林秋宿怔愣,问:“还有别的原因?”
“嗯,还有个理由是,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戴上肯定很合适。”
谢屿回答完,道:“收下吧小秋,它应该出现在你这里。”
林秋宿觉得自己不该拥有如此贵重的礼物,可是听谢屿这么说着,晕头晕脑地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本来强硬的态度变得柔软,他嘀咕:“那我替你保管?”
谢屿淡淡说:“不要的话还回来也行,我送给赵居竹去。”
话音落下,林秋宿立即改口:“你怎么能把我的礼物转手给别人?”
听着有几分惊讶,还有一点恼火,看起来是戳中雷区了。
谢屿无辜地说:“这不是瞧你挺嫌弃的,但赵居竹眼馋得要命,你一塞回来,估计第二天就在他那儿了。”
林秋宿道:“我没有要塞回来,它是我一个人的,赵居竹等着他自己明年生日跟你许愿吧。”
对面的青年嗤笑了声,十九岁的小林同学挂掉电话,回到寝室桌前。
这里摆了不少礼物,有夏庭安送的,也有傅迟送的,还有一些班上同学也准备了心意。
他还记得有年生日,婶婶突然提到他又大一岁,紧接着就是逼问他究竟何时才能成年搬走。
那时候他觉得这个日子很可怕,恨不得忘记自己究竟何年何月来到这世间,甚至觉得自己要是干脆从没来过了会更好。
好像距离现在也没有多久,当下氛围温馨,朋友们在他身后说说笑笑,不会再有尖酸刻薄的声音嘲讽他不配得。
……也许可以试着,贪心地多拥有一点?
林秋宿如此想着,没再试图抗拒好意,将那块手表放进抽屉。
毕竟自己也真的很喜欢,他愿意承担这份重量,努力给谢屿买同等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