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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程家,程氏墨业处事四平八稳,虽稳建却常常错失许多机会,这便是程家多年来不能崛起之故,但厚积薄发,假以时日,程墨当为徽州墨业之首,所以,日后若于程家相对,要以奇取胜。
而李氏墨业,却是吾最不看好,也最担心的,尤其听闻李九爷七老夫人相继出事,李姑娘出人意料的断承墨坊,吾观李姑娘自强自立,亦聪慧绝顶,然吾甚为担心的是,李姑娘虽得七老夫人留书继承墨坊,然于情理来说,以八房之女继承七房之产业,终归名不正言不顺,墨坊艰难时,大家尚能同心协力,一旦墨记经营脱困,利益之争必纷至踏来,明枪亦躲,暗箭难防,李姑娘须得慎之又慎之。
令七祖母实是一精明至极之人物,其应当不至于看不出李姑娘继承墨坊的为难之处,所以,吾猜其或另有安排,因此,李姑娘若不慎处于极为难之境时,不防且抽身,静观其变为妙。
另外,若要发展墨业,仅拘于徽州一时一地是不行的,跑商压诈,墨之利润大多为跑商所获,因此,发展墨业,当走出徽州。
好了,如此种种,皆吾肺腑之言,其余便不在多说,吾还得为归还李姑娘借助之银而努力做工”
看完罗文谦的信,贞娘心里是久久不能平复。
没想到罗文谦眼光如此之毒辣,难怪以前,他自少年起,便撑起罗墨基业,如今经过一翻磨砾,眼界开阔,那眼光就更精准了。
田家的布局,从争夺贡墨权开始便可见一斑,而此番,田本昌不正是因为细节处理不到位而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至于程家,如果亦如他言,在未来,陈家不正是徽墨之首吗?
而自己的处境,又有谁能比自己更清楚呢?她当日本不想接这墨坊,只是形势所迫,再加上深悉自己若不接下这墨坊,墨坊必将四分五裂,最后更是落入外姓人之手,七房的婶娘们亦会处境艰难,李氏墨业烟消云散,成为李氏族人一大憾事。
如此种种,再加上七祖母知遇之恩,她才硬着头皮接下墨坊。
贞娘深思着,如果真处极为难之境时,抽身观望果然是良策,反正如今,经过她一方努力,李氏墨坊内或许仍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比起族谱所之情况,实在已经好太多了。
应当不至于再坏到族谱中所述的情况。
“谁的信?”
这时,一边的赵氏问。
“罗文谦罗公子的。”
贞娘道。
“他干嘛写信给你?”
赵氏奇怪的问。
“他离开徽州的时候我曾借了银子给他,他说他暂时还还不了。”
贞娘道,至于墨业之事她不想让娘亲操心。
“哦,你倒是好心。”
赵氏瞪了贞娘一眼,也不在多说。
…
☆、第六十六章七房的心思
这一夜,贞娘都想着罗文谦这封信的内容。
清晨,天刚蒙蒙亮,贞娘便醒了,穿衣起床,推了门出来。
外间便是喜哥儿的房间。
自家里经济情况转好之后,虽还不能买房子,但却请人将家里的几间房子从新翻新了一下,再把原来的柴房推倒,重新盖了一间大房,隔成两间,里屋便是贞娘的房间,外屋就成了喜哥儿的房间。
如此,住处总算是宽敞了不少。
“喜哥儿,起来了,一会儿要上族学。”
贞娘顺手拍了拍还在睡梦里嘀咕的喜哥儿。
家里经济转好,喜哥儿自然不能让他荒废,前些日子给他报了名,如今在族学里读书。
“二姐,还早呢,天才刚亮。”
小子正是最喜欢睡懒觉的时候,这会儿被贞娘叫醒,自然不乐意的嘀咕着。
“不早了,等你起床洗漱吃饭,时间就刚刚好。”
贞娘瞪着他。
喜哥儿没奈何,只得嘀嘀咕咕的起床。
果然,洗漱吃过饭后,两人再一路走去墨坊那边,时间虽早,但也早不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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