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听了一笑,道:“差不多就可以了,别光想着咱们孩子小,大可以再等几年,也要想着以然比廷玉还大一岁,却是不小了,别挑来挑去的再挑成了别人的女婿。”
姚氏眼前闪过以然看廷珑的眼神,想着若是这两年都等不得,那就是撩开手也没什么,却也不说出来,只跟张英笑道:“看老爷说的,以然那孩子就是千好万好,玉清不开口,咱们女家也不能去上赶着他们呀。”
张英听了便不再说什么,只道:“不管成与不成,孩子们都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不拘礼了,你也要管教着些。”
姚氏答应了一声,道:“老爷说的是,前日我跟玉清已是说过的,要叫龙哥儿回家将女孩子该会的本事学起来。
这些日子我留她在家帮手,也没叫她去上学,老爷看哪天有空是不是也亲自去跟老爷子打个招呼?还有前儿搬家又送来那么老些东西,也该回些什么。”
张英听了便跟姚氏商量着过两日去方家走一遭,正说着,芍药又回说紫薇来了,姚氏以为廷珑有什么事,忙叫她进来。
紫薇进门笑盈盈的行了礼,回道:“姑娘在房里置了席面要请素来和莲翘要好的丫头们为她送嫁,请芍药姐姐也过去喝杯酒。”
姚氏听了便笑道:“你们原先都是我屋里的,情分不比寻常,也该去尽尽心意,就连明儿也不必当差了,都去送送她吧。”
芍药就忙行了个礼,笑道:“还是太太体恤下面人,我正想着连明天的假一块请了,谁想太太不等我厚着脸皮央求就肯了。”
姚氏叫她说的喜欢,只道:“好猴嘴,快些去吧,别忘了管着些姑娘,别叫她闹大发了,把新娘子醉倒了,明儿上不去轿。”
芍药听了笑呵呵答应一声便随紫薇去了,到廷珑屋子里一看,只见席面已经抬了进来,敞亮的在堂屋摆了两桌,一桌给芍药、芭蕉、紫薇、紫藤这些原先太太屋里的老人儿坐了,一桌坐的廷珑屋里新选进来的小丫头。
莲翘羞羞答答出来,众人便哄着她挨个敬酒,因她没有量,芍药又压着不叫她喝,便只以茶相待,末了敬了一圈,又执意换了酒盏,举杯走到廷珑面前,也不说话,只将那水酒一口饮尽了。
廷珑也忙站起来饮干了自己那杯,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伤感,竟觉得像是自己妹妹出嫁似的。
莲翘敬完了酒才坐下来和众姐妹同乐,因众人都知道莲翘和乔木有情,乔木的爹娘又在府里做着管事,对莲翘来说正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一门好亲,于是满屋子人只有羡慕喜悦的,全没人露出一点悲伤,一直喧闹到上夜,巡夜的婆子三番两次的进来催了,加之芍药也在一边劝着,这才撤下席面,各自歇息。
第二日,众人早早起身帮着莲翘绞面上妆,等到催妆炮响了三遍,不等她掉眼泪便将她送入花轿,小丫头们一路溜达着跟到外院的新房,看着她拜了天地,吃过喜酒,又一路溜达着回来。
廷珑碍于身份不能去送亲,早上送了莲翘出门便有些怅然所失,到姚氏屋里头请了安便絮絮的说些无聊的话,半晌冒出一句:“她本不愿意出去,还是我见乔木用心良苦,硬是撮合了,现在怎么觉得有点后悔呢?”
姚氏坐在一旁理事,先前并不肯理她撒癔症,听了这一句却大为吃惊,抬了头仔细察看了廷珑神色,心道,我只当莲翘人大心大了,却不防着是她人小鬼大,竟还知道什么用心良苦了。
细细看了半晌又低下头去思量起来,想着那回她哭的蹊跷,只怕……以然的用心她也不是全然不知道的……
莲翘出了门子,廷珑只觉得顺不过手来,每每叫人时还张口便叫“莲翘”
,惹得紫薇几个不依,害她说了一车的好话,又凭空许了无数的好处,才安抚下来。
又过了两天,廷珑早上请了安,才吃过饭,姚氏便催着她回房去换出门的衣裳,只说全家去白鹿山庄拜望,还乔迁时的礼,顺便亲带着她去辞方老爷子,说往后不去上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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