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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婉初不便再辞,只好受了。
绣文领着亚修去了别处,荣老太太却拉着婉初,叫她在身后看牌,如此便同荣逸泽站在了一处。
婉初不是内行,看着也无趣。
荣逸泽倒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一边帮着荣清萱摸牌,一边说着半不正经的笑话逗得众人掩唇而笑。
可就婉初端着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荣逸泽也不以为意。
未几,慢慢闪到她后方,探下身子,几乎贴在她颈后,低声笑道:“你瞧瞧那边那位好像是凌少?”
婉初被他呼出的淡薄的酒气染得脸色通红,只好侧了侧身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一对年轻漂亮的男女站在一处,言笑宴宴、喝酒谈天,那背影分明就是沈仲凌。
没想到他也会来,却不是同自己一道的,这算什么?
厅里高挑的天花板上挂着硕大的水晶灯,像盛开着的繁花。
酒与杯反射着灯的光,霎时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早该想到沈伯允不会放过这样将沈仲凌推出去的机会,如同自己一样。
然而真是亲眼所见未婚夫同别的小姐形态亲密的情形,她还是觉得心口闷涩,便缓缓收回目光,紧紧抿住了唇。
荣逸泽看她那副光景,悠悠一笑:“要不要我陪你过去打个招呼?”
顿了顿,才好像发现了有失考量,抱歉地修正道,“哟,瞧我这眼神儿,原来不是凌少……倒叫婉初妹妹平白受了委屈,该打该打。”
婉初知道这人向来言语轻浮,什么话从他口里说出来都有一种昭然的暧昧,便不肯搭理他。
举目望去,刚才那年轻人转过身来,果然不是沈仲凌。
她心里一松,却觉得身边这人分外可恶,于是找了个借口辞了荣老太太,想寻一僻静处,静一静心神。
婉初依旧穿着她的月白色立领对襟大袖真丝小薄袄,因为是新年里,特意挑了件滚着桃红色的边的,下身是桃红色真丝麻面裙。
艳而不俗,雅而不素,但在这个摩登人群的聚会上,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有几个眼尖的少奶奶瞥见她,嘀咕道:“瞧,那个就是前朝的格格吧?”
这话里,没半点羡慕或者嫉妒,只有些揶揄的嘲笑。
“是吧,除了她,这年头,谁家年轻小姐穿成那样?……等一下,杠!”
“听说也是留过洋的,不比普通人家小姐摩登就算了,整天穿成这样,倒像从墓里爬出来的一样。
也不想想,这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还摆着格格的架子给谁看?”
另一个丰腴微胖的太太道。
“我倒觉得,这身挺漂亮,也很配合她的气质。”
说话的是站在一个少妇身后看牌的年轻小姐,一身鹅黄色的洋装,腰那里收成一个漂亮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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