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镜子,她掏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胸口上一条深色的淤青,她看不见背部,估计那里也有。
肯定是那晚车祸被安全带勒出的痕迹。
把头发扎起,她就迫不及待地出去。
这两天先熟悉环境,充分收集一手信息,才能打好工作的基础。
可出门就捕捉到一股淡淡烟草的气息,对面的房门开了,直接能看到的床上有一团随意卷着的毯子,床上没人。
苏夏愣了几秒,才想起她有个室友。
一个来自法国的女记者。
“bonjour,”
淡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苏夏转身就被惊艳到了。
一个帅气的金发女人坐在窗台边上,右腿曲起左腿慵懒伸直,在一片金黄的夕阳下转过头来,睫毛上都带着一层碎金。
她在抽烟,短发在耳边划过利落的弧度,轻轻吐出一口雾气,绿色的瞳孔有些散。
她上到下打量着苏夏,不过那眼神并不让人反感。
苏夏学着她:“bonjour。”
对方似乎话不多,打了招呼就转过头去抽闷烟,眼睛微微眯起,白雾模糊了她的脸。
好帅,好个性。
苏夏看了一会傻笑着下楼。
可乔越不在,去哪了?
夕阳在沙丘上缓缓下落,周围一圈灌木丛上有不少乌鸦再跳。
快六点的气温依旧是燥热的,宽阔的茅草棚子原来就是这里的医疗点,门口坐着几个本地人在聊天。
他们看见苏夏都挺友好地笑,苏夏报以微笑,然后用英语问:“里面有医生吗?”
两人四只眼睛看着她,摊手表示听不懂,不过依旧笑得很友善。
算了,自己找。
茅草棚里只有两个大电扇,放在角落马力十足地向着各个地方吹,发电机就摆在外头,原来之前一直吵着自己的嗡嗡声来源于它。
看来乔越是对的,这个地方极有可能断电。
病房没分区域,挂水的患者都安静地躺在那里。
放眼望去,几乎都是孩子。
清一色头大身小,个子瘦弱,大大的眼睛望着她,有些淡淡的麻木,不像是孩子们应有的眼神。
忽然觉得自己像误闯进来的破坏者,她没勇气再往里边走,何况路的尽头有用英文标注的提示语——“非医务人员止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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