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狗生下来七天了,她从来没有看过他一眼,有时沈夫人硬把小二狗往她眼皮底下放,她就紧紧闭上眼。
绝对不睁开。
更别说过问一句小二狗的近况了
她划出了一条比对左卿安还要鲜明的线,将小二狗摒弃于她之外。
这日左卿安从皇宫出来,一回小院,就听见顾太医尽可能降低存在感的告诉他夫人开了回奶的药。
左卿安挑了六个奶娘,喂奶一事不需要嘉玉操心,可操心是一回事,她根本不愿意喂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当下急冲冲地大步往西稍间而去,不过没等踏进去,左卿安又硬生生地忍住了,回头去看小二狗。
之后抱着小二狗去西稍间,她坐在床上拿着话本,听见脚步声响起抬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漠不关心了。
左卿安挤出一丝笑,将襁褓放在她身侧,床大襁褓小,没占用多少地方,他做这个举动时,紧紧地盯着她,见她的神态没有丝毫改变,他轻言道:“二狗一天一个样,和他刚生下来的时候比,他每天都在变白长大,几乎是一天一个模样,嘉玉,你不看看吗?”
她不给回应,他就继续说下去。
朝臣都道新帝言简意赅,到了沈嘉玉这儿,却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话痨。
一直说到口干舌燥,小二狗都睡着了,她却别无反应。
他观察她手中那册书,她的眼神跟着书页在走,似乎是真的毫不关心他说了些什么,一直沉溺于她的世界中。
不过遇上沈嘉玉,左卿安有的是耐心,她不愿意看小二狗,他每日都亲自将小二狗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给她讲小二狗的一点一滴。
那怕她不为所动,他依旧日复一日。
转眼嘉玉就出了月子,她怀孕的时候四肢微肿,人有些浮胖,做了一个月子之后,她却是廋了,四肢恢复到从前的纤细。
出月子后的当天,她就搬离了产房,回到沈家小院住着的房间中。
左卿安得知这个消息后,狠狠地锤了锤门,沉着脸问:“她可有说过什么?”
仆妇战战兢兢地答:“并不曾。”
左卿安闭了闭眼,进了西厢,小二狗盯着摇床上的铃铛,玩的正是欢乐。
今天是他的满月宴,他的娘亲却避之不及地离开了他。
思及此,当下抱起小二狗,直接去了隔壁沈家小院。
沈夫人急的团团转:“嘉玉,今天是孩子满月宴,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又道:“你这丫头怎么能这么狠心呢?那可是你的亲儿子。”
嘉玉扶着沈夫人坐下:“娘,你为什么总担心他呢,有陛下在,他什么都不缺的,你别老是提到他好不好。”
沈夫人望着嘉玉,顿感无措。
嘉玉的脸上的表情是冷静沉稳的,提起小二狗,她没有厌恶或者憎恨的情绪,语气平和的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亲戚家小孩。
可这是她的儿子啊。
紧紧的握着嘉玉的手,沈夫人道:“嘉玉,你去抱抱他好不好,小二狗刚生下来时红通通的,如今皮肤雪白,而且见人就会笑,你一定会喜欢的。”
嘉玉等沈夫人说完,笑着从针线筐里取出一块布,对沈夫人比划道:“娘,冬天来了,我给你做个抹额,你觉得这个颜色如何?”
“沈嘉玉!”
“娘,你不喜欢这个颜色吗?”
沈夫人揉着脑袋道:“嘉玉,你到底想娘怎么办啊?”
她真是是急的快哭了。
嘉玉望着沈夫人,这一个月来她娘为了她的不得安生,费尽心思,似乎不知不觉就苍老了,她盖住沈夫人的手:“娘,你别关心别人,就我们一家人不好吗?”
“傻丫头,我是关心你啊。”
沈夫人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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