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东宫时她努力不去想太子的身体,她不是个胆子大的姑娘,容易被情感控制,好不容易才能见到太子一面,她不想留下的全是哭哭啼啼的记忆。
但是,嘉玉唇角垂了下来,太子真的病的很重很重,宫室中用什么香也挡不住的浓厚的药味,方才她醒来时,太子惨白的脸色,以及他每说几句话,就要努力压制住的咳嗽声。
嘉玉眨了眨眼睛,竭力遏住眼眶中的酸涩,还没走出皇宫,她不能哭,不能流眼泪,而且太子的病肯定能好的。
如此自我安慰,嘉玉平平静静地离开皇宫。
离开皇宫后,她朝着北走过去,官道与官道转弯处,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青棚马车。
马夫依旧是今日早上送她来此地的中年男子,他做出请的姿势,嘉玉低声说了句谢谢,踩在矮凳上上车。
马车车厢内壁和厢外同样的不起眼,三条靠着厢壁打造的榉木长凳,上面铺着深色无花纹的细棉布。
唯一令人意外的是,马车里坐了一人。
“林侍卫?”
嘉玉疑闷,“你怎么在这儿?”
车厢两平大小,放置供人歇坐的长凳后,空余面积愈发狭窄,林侍卫坐在右后方的角落里,尽可能距离嘉玉最远。
见嘉玉入内,他立马将放在身边的红木匣子放在嘉玉位置的旁边,低声道:“这是太子令我交给姑娘的。”
红木匣子很是普通,匣面光滑平整,上面无任何花纹雕饰,锁住匣子的铜锁也是常见的普通样式。
太子送过她很多礼物,但没有一份如今日的匣子这般毫不起眼。
只是装东西的匣子越是不起眼,嘉玉越觉得装在匣子里的东西不同寻常。
她想了想,轻轻打开匣盖。
放在膝上的手指轻轻一颤,嘉玉的眼珠子像是被盯住,她看着这一匣子的纸。
全都是纸。
纸上有字有章印有编号,故此这些普通的纸变成了全国通用的汇丰银票。
嘉玉愕然地数了数,一千到一万的面额不等,一共约莫十万两。
“林侍卫,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送过她街头的糖人,送过她珍贵精致的朱钗,但是直接送银票,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嘉玉知道太子的身家,平王府很有钱,但是按照平王妃平王对太子的态度,不可能送银钱给他。
而太子不是拉帮结派,收受贿赂之辈。
就算是正常的礼节往来,收的也是笔画奇珍,而不是银钱,哪怕他自己经营些产业,忽然拿出十万两,也不是小数目。
不过比起银钱的来历,嘉玉同样好奇太子为什么要送银钱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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