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她那样都是你造成的!”
严恪不鸟他,“一进屋就没个好脸色,拿着烟头就烧刺青,对个小护士柔声细语,没风度还用强,你他妈哪件事不是在戳她的心窝子?她能忍到现在才崩溃已经不错了!”
段默言被他一件件地数落出来,脸色一变再变。
是那样吗?他看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又有男人大献殷勤,就想看她不好受的脸。
在烟头靠近手掌的那一会,他就后悔了。
他真第一次那么深刻地感受到后悔是什么滋味。
他一点也不想烧了它,好像烧了它就会跟剜了心似的。
好在严恪一杯水浇熄了烟头,谁都不知道他暗地里松了多大口气。
但是在看到她好像看陌生人的双眼后,他又怒了。
之后所有的一切行为,都是非理智的本能。
他真把她伤成那样了吗?想起她刚刚失控大哭的模样,再没有比那更凄惨的模样了吧?段默言虚软地靠在车上,抬头看向夜空。
宋孝然接完一个电话,疲惫地往后靠进大皮椅里。
最近的他依然焦头烂额,那个来自香港的抑郁症女患者,一口咬定他在为她做催眠治疗的时候强奸了她,不仅亲戚朋友轮流来闹事,还一直说有铁证要告他。
他这一两月被弄得烦不胜烦,惟一的慰藉就是笑笑时而的关心探访--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才与段默言分开,自己心里一定很不好受,他不想再让她为他烦恼。
等将这件事处理完了,他就该好好想想如何面对她了,他对她的心意一直没有变过,只是段默言……他真就这么放弃笑笑了吗?还是对她的感情已经过去,水过无痕了?宋孝然的心中隐隐不安,这个男人的心思太难揣测,即使他是他的心理医生也……话说回来,他既然早知道自己与笑笑的关系,就这么蜻蜓点水地放过他了?还是……
宋孝然已不止一次将这个强奸案与段默言联系在一起,但如果真是他的话,也不可能这么久没有动静。
可是如果不是他,又会有谁……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秘书推门而入,“宋博士,有一位没有预约也不说姓名的访客,您有时间见面吗?”
国人中有一部分人来心理咨询室不愿意自报家门,宋孝然已经习惯了,他坐直了身子,“请他进来吧,麻烦你准备两杯咖啡。”
“好的。”
“特浓。
我的。”
宋孝然趁着空档进了盥洗室整理了一下形象,带着职业微笑走了出来,正巧门被打开,他侧身相迎,在看见来人时却愣住了。
那张漠视一切的脸庞,不是段默言又是哪个?
他咬了咬后牙槽。
秘书离开,宋孝然与他古怪地对视一眼,并不请他坐下。
自那日后,段默言没再来过这里,他也自动理解为他们之间的医患关系中止,没想到他又一脸平静地出现在他面前。
见他自发地坐在沙发,宋孝然问:“你还来做什么?”
段默言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坐姿,“你说我来干什么?”
“你没有预约。”
“这不是给你一个惊喜?”
段默言跷了二郎腿,抬眼睨他。
宋孝然暗吸了一口气,“下次请你约好时间再好,我还有事,请你出去。”
“是吗?刚我问你秘书,说是你今天的预约都没了。”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段默言似乎完全听不懂逐客之意,“放心,就占用你十来分钟。”
“段先生,我自认才疏学浅,你的症状我可能解决不了,还请你另谋高就吧。”
宋孝然觉得接过恩师的担子担任段默言的心理医生,是他这一辈子做过的最糟糕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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