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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湛的心揪成了一片,然而他强迫自己站起来,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去和他爱的人做最后的告别。
“谢谢你陪我度过的这段时光。”
谭湛说得艰难,他必须间断性的停下来,才能压制住内心的痛苦继续下去,“我很开心,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光,我的感情都是真的,但是林筝,接下来的未来,我可能没有办法继续陪你走下去了。”
时至此刻,谭湛仍旧不愿意说出“分手”
两个字,不论怎样,林筝此刻盛着泪光的眼神都让他不忍心说出那残酷的两个字,用最温柔的语句婉转地说出告别,大概是他所能给她的,最后的温柔吧。
“那把‘舒曼’大提琴,我会把它给你,就当做是我给你的礼物吧。”
谭湛顿了顿,他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也算不上物归原主,但也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希望你终有一天能重新面对这把琴,也能重新去弹奏大提琴。
至于那些往事和真相,我不会去公开做什么,但那是你自己的错误和责任,我不知道是不是涉及法律责任,但如果有,我希望你能自己去承担。”
林筝不敢置信而绝望地看着谭湛,她知道自己应该出言挽回,然而此刻她却说不出一句话,屋内明明开着暖气,她却浑身发冷到牙齿也开始发颤。
谭湛站起身,他转开头,不去看林筝,这样才能狠下心来,“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林筝,再见。”
随着他的声音,他的人影也随着门关上而渐渐消失,而林筝也觉得仿佛随着谭湛的离开带走了室内所有的温度。
她坐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这一个晚上,往事用一种最残酷的方式纷沓而至,像是海啸的巨大潮汐向她席卷而来,那是林筝毫无还手之力的灾难,她被迫在自己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迎接这一切,明明冰箱里还放着准备明天带给谭湛尝的慕斯蛋糕,可林筝知道,谭湛不会再来吃这一口慕斯了,他的那句再见,就真的是再见了。
林筝双手抱着胸,却还只觉得冷,这种冷在她把自己泡进一浴缸温热的水里时还没有得到缓解,然而水里还是让她觉得安全,她把自己闷在浴缸里,闭上眼睛,去逃避现实的一切,在水里看不出她的眼泪,也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她麻痹自己般地躲藏在这温水里,直到脸因为憋气而变得通红。
在濒临她憋气的临界点,林筝真的在那一瞬间,有一种自暴自弃就这样死了的想法,她又想起来了噩梦里的那个场景,拥有和自己一模一样容貌的少女,用最恶毒最憎恨的语气盯着她。
“你怎么不去死?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这个噩梦最终和谭湛那个视频里的现实重合,让林筝的生活摇摇欲坠。
然而最终求生的本能还是战胜了一切,在最后的极限里,林筝猛得从浴缸里直起身来,浑身湿漉漉狼狈而绝望地看着镜子里一片狼藉的自己,她麻木地看着自己的脸,仿佛在看陌生的另一个人。
真相是什么?真相从不美丽,真相从来就是丑恶而阴暗的。
林筝强迫自己停下来,停下来去想这一切。
然而现实从不会因为睡一觉而改变或扭转,第二天一早,她便发现谭湛已经走了,为了避免再见面的痛苦,他连夜搬走了,而他本就没有在这里租住太久,因而仅有的日用品早已打包收拾完带走,人大概已经去上班了,现场只留了保洁公司在为他做房屋最后的清洁。
林筝站在重新变得空荡荡的门口,脸上像是还没有缓过劲来的迷茫,在谭湛房屋内打扫的一位老阿姨见了林筝,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她朝林筝挥了挥手。
“小姑娘,你过来。”
林筝下意识茫然地走过去,才见这阿姨正指着靠在墙角的大提琴盒:“你是住在隔壁的,叫林筝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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