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体不适,早早就打发了嫔妃。
谢玖松了口气,她在宫里两世加起来有六年,最近愈发觉得力不从心。
论姿色容貌,心机手段,她不比任何人差,否则也不会短短几年就由才人升至丽妃,在无子的情况下力压众妃,位列三夫人,只在她嫡亲姑姑惠妃之下。
如今,一句话一个眼神她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扣上疯子的名号。
心下一阵烦躁,神色恹恹地回了宁安宫。
内官监派人送了两名宫女和四个太监,谢玖在安春陪同下进来,便看见他们规规矩矩地站在院内,恭恭敬敬地冲她一福。
旁边花真掩饰不住笑意,连忙上前道:
“高总管说,昨日见宫中人手不大足,特意挑了这几个手脚麻利的,供美人差遣。
有不满意的,美人尽管吩咐,再派新的人来。”
谢玖扫了一眼,微微点头,只叫他们都听安春的安排,殿内随侍仍只用安春和花真二人,转身就进了屋子。
“皇后娘娘说了咱们美人?”
花真看谢玖面色不豫,便小声问。
安春蹙眉:“我守在外面哪听得见,倒是有几位娘娘出宫时,说了几句。
我看未必是因为这些,美人似乎都没听进耳朵……许是昨晚沾了水,身子有些不适。”
“那我叫人煮碗姜汤。”
花真有些担心,昨晚美人湿了大半个身子被高洪书送回来,她还以为皇帝和美人玩的大发了,穿着衣服就共浴起来。
难道不是她想的这么和谐,美人犯了疯病惹恼了皇帝,是被皇帝扔进水里了……
“陛下赏下来的药——”
“煎着呢,就快好了。”
安春放下心来,简单安排好几个人负责的工作,就进了后殿。
只见谢玖俯身在书案前,执笔不知在画着什么。
她走上前一看,顿时愣在那儿。
画上只有一个人头像……说人头像其实并不太准确,那脑袋画的像个长歪了的土豆,长眉入鬓,眼角到嘴角间连着长长的墨迹。
安春虽不会画,也不是没有见识过。
难道是她不曾听说过的新鲜技法?
谢玖抬眼就看到安春毫不掩饰的疑惑,面色一红,随手扯过一张白纸盖在上面。
“太长时间不画了,练练手。”
她顿了顿,“你出去吧,有事我叫你。”
打发了安春,谢玖重又埋首画画。
前世的她,世代书香,到了父亲这一辈,家底已不如以前那般殷实,可父亲的才华有目共睹,世称书画双绝。
他不懂钻营,又为人风\流,看上眼的就要娶回家,年纪不到三十,竟已有一妻八妾,这也是御史言官时常攻讦他的地方,以致他仕途不畅,做了七八年徐州同知。
后来在妹妹秦妃周旋才又调入京师,封了个翰林院侍讲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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