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春凌乱了。
瑾芳仪,你逗起自家宫女来没深没浅,这样真的好吗?
“奴婢服侍娘娘一年,时间虽不长,却也不算短。
娘娘的为人奴婢很清楚,亦甘心情愿追随娘娘,绝无二心……奴婢知道娘娘没有疯,行事再正常不过。”
安春自然知道大半夜的瑾芳仪就算再吃饱撑的,也不至于和她闲磕牙到这份上。
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她的口供,无非便是要她表忠心。
她在宫里十年,太清楚这里面的规则。
知道了主子的秘密,要么是她的心腹,要么是死人一个。
她不想死,所以,只有一条路让她选。
好在相处一年下来,她看得出瑾芳仪虽心机深沉,手段却不毒辣,为人处事很有自己的底线。
做这样的人的心腹,在宫中委实是最好的选择。
“你放心,只要你不背叛我,富贵荣华,只要有我在就绝少不了你的。”
宫灯被风吹的闪烁了几下,谢玖缓缓望了过去,笑意渐渐地就淡了。
“这一晚上,也不知道多少人睡不着觉了。”
谢玖望着宫灯,怔怔出神,眉眼间罕见地露出冷然。
安春满腹的疑惑,也不敢多问。
就这样,安春陪着坐在榻上的谢玖站了不知多久,直到天色渐明。
一夜之间,柳妃被软禁,兵部尚书府被封,柳家上下百来号人全部被拱卫司押入诏狱,御林军统领王蔷和左统领郑普世被免职,朝堂风云突变。
柳妃意图弑君的消息自宫内传出,一晚上就传遍了京师。
整个五常城,一片哗然。
朝会上没有大臣敢为柳府说情,个个忙着自保,生怕卷进弑君谋反案中。
可是下了朝,却开始四下活动打探起来。
太后的咸熙宫收到各府的请安折子,从早晨到中午,足足有十来个。
尽管昨夜宫内风声鹤唳,人心惶惶,尚方监抓人审问也忙的不亦乐乎,咸熙宫的人也不敢打扰在永福宫忙乎了一天,好容易歇下的太后。
是以,太后在早膳时才由郭嬷嬷处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当时张伏慧的脸就阴了下来。
皇帝是她儿子,是她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他藏着什么心眼儿她这个亲娘会不清楚?
只柳家办了也就办了,谁让他们权势滔天,自恃功高连皇帝的意见都不放在眼里,政令到了兵部就卡在那儿,连京师都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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