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那个高高在上,乾纲独断的景元帝。
任何皇帝都接受不了自己意愿外的亲密。
尤其控制欲极强的景元帝,他绝不会容许自己的妃子以这种近乎强迫的行为侮辱他。
景元帝盛怒,断不会听信淑妃任何的自辨。
诚如所料,一向对香料敏感的景元帝暴怒,甚至迁怒梁国府,一个月罢了四个姓谢的官员。
淑妃将此事推给身边的宫女,景元帝斥她:草菅人命,并下旨贬淑妃为芳仪,迁居偏僻的清心阁,非宣召不得面君。
若不是大皇子尚未被排除在储位继承人的名单之外,淑妃只怕不只是贬位这么简单。
薛信背叛了淑妃,淑妃是在贬位半个月后知道的真相。
“我送你出宫。”
她见到薛信时,薛信已经被庭杖打的满身是血,脸色青白。
薛信目光茫然地望着她,仿佛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最后,薛信摇摇头,趴在地上,一句话也没说。
她,做为秦溱的一生,从小在后宅为了保护母亲和那些小妾斗;入了宫,为了自己和与她共侍一夫的女人斗。
畴谋人心,权衡取舍,她了然于心。
唯有薛信,这个人是她在临死之际,映入脑海中唯一令她产生愧疚感的人。
她为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她怨,她恨,她对淑妃欲杀之而后快。
可薛信,她明明可以救她,明明……她可以不用死的……
薛信身下的血越来越多,慢慢的开始漫延开来,转眼间漫天血色。
她呼吸不上来。
淑妃沿着长长的宫墙漫无目的地走着,柳芳仪施施然走近,烈焰红唇,笑的妖娆。
“谢玖,你终还是被她们姑侄联手,给打败了。”
说完,笑着走向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来的贾美人。
贾美人身材臃肿,脸色蜡黄,却像少女一样扭动腰枝。
柳芳仪轻轻抚摸贾美人蜡黄的脸蛋,目光温柔似水,轻声唤道:“黛珍,黛珍。”
贾美人含羞带怯,两人的脸眼看着越靠越近——
“哇!”
谢玖惊声大叫,只觉身体一沉,仿佛自半空跌落,她猛地惊醒。
窗外,太阳西下,天空隐隐泛黄。
是梦啊……
她起身,只见花真理了理头发,小心翼翼地上前:“娘娘做恶梦了?”
她清澈的小眼神惊魂未定。
守在谢芳仪身边,真是半点马虎不得。
她连连暗叹,她见谢芳仪睡的正香,也小小地打了个盹,谁知刚迷迷糊糊要睡着之际,就听到鬼哭狼嚎的一声尖叫,吓的她三魂七魄立时归位,比饮了三九天的井水还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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