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就不声,只当自己是个哑巴。
在这干久了谁都知道,纪遂最不喜欢的就是吵闹。
这两天时间里,纪遂最喜欢做的事,是侍弄他的菜地。
没错,圣上跟前如今的第一大红人,多少人想巴结的对象,却喜欢种菜。
一瓢一瓢的粪水浇下去,明明是臭气熏天,纪遂也不觉得脏污,神色依旧如常,甚至还会轻声对着这些顶出土的菜说话。
对菜比对人和善,这是府里所有下人的统一想法。
是以他们在纪遂来不了的日子里,对着这些菜极尽殷勤地伺候。
在纪遂来的时候,所有人又自觉离开,把这方天地留给纪遂。
潘南北一进府里就哭天抢地,连滚带爬。
惊得府里下人都暗自纳罕,这人怎么敢的……
果不其然,正在菜地里头拔草的纪遂皱起眉头。
但皱眉只是一瞬,他自顾自地继续拔草,并没有开口询问潘南北的状况。
潘南北准备好的哭声还有话都噎在嘴里。
他被一阵风吹醒过来,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做什么蠢事。
好在他是个知道补救的人,“咚”
得一声就直接跪到了地上。
不偏不倚正跪在刚清理出的一堆碎石子上。
一个时辰后,他的膝盖已经跪出血来。
劳作完的纪遂擦了擦手,坐到旁边的躺椅上:“蠢货说吧。”
潘南北连忙抓住机会把改装后的来龙去脉说了一番,末了伏在地上:“我是被人坑害了,您要为我做主啊。”
纪遂只会捡重点听,抽丝剥茧再结合潘南北素来的秉性,他已然知道真相是什么。
“你说赢走你地契的是一男一女?”
“是!”
潘南北就怕纪遂不问,不问等于不想管,既然问了那说明纪遂会干涉这事,地契就还有拿回来的可能。
他也不至于回家被老娘打死。
“叫什么名字?”
纪遂漫不经心地问。
“我听那郎君似乎是叫她什么墨还是玉来着。
不用想,肯定是四大赌坊的托。
专门来坑我的!”
潘南北一口咬定。
三十多岁的人了,却总还是如此无赖和天真。
这一回纪遂却无话了。
若不是纪遂还睁着眼睛,潘南北几乎都要以为纪遂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