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颜叹气:“我承认过程中是有一些不妥,也剥夺了你应有的知情权。
这种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忧虑,我是不想你整天在这种环境里成长。”
乔恒冷冷一哼:“说得比唱得好听,反正你大话一箩筐,怎么说都好咯。
我就是个小孩,是个不懂事的学生,你不一样啦,大人,又是个什么都懂的大人。”
乔颜内心绞痛,最恨他这样冷眼旁观、阴阳怪气的语调,反问:“那我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你去打她吗,还是去打爸爸,能改变现实吗?”
乔恒一拳砸在桌上,轰的一响,他吼道:“你别想把问题推到我身上,好让你的负罪感轻一点。
处理的方法千千万,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孩子都生下来了,难道我要把她塞回去嘛!”
两个人的情绪都很激动,乔颜趴在桌上一阵阵小声的抽气。
段明过听到说话的声音已经从书房出来,她看到他,戒备地站起来往一边阳台走。
乔恒声音硬邦邦地下了决定:“我才不会和你这个叛徒去,我劝你自己也别去,若是妈妈地下有知,也不会想见到你。”
乔颜压抑着跳在喉咙口的心脏,深呼吸几口道:“是啊,我就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她想不想见我是她的事,我尽到自己的义务也就心安理得了。”
乔颜挂了电话,压在窗玻璃上一阵喘息。
段明过自后抱过她,揉着她肩问怎么了,从她手里将手机拿过来,翻到联系人一栏。
乔颜反手拿回来,说:“没怎么,一点小事谈不拢而已。”
将之往口袋里一灌,又慢慢悠悠走回房间里收拾东西。
段明过让阿姨煲一盅降火的汤,随手抓过台上的几粒糖跟进房里,拆了纸皮送进她嘴里,说:“还说没事呢,瞧你眉心都展不开来。”
乔颜懒得搭话,只拿舌头包裹住坚硬的糖果,用力吸吮,又听他说:“你每次跟你弟弟说话,我就害怕,你也不负众望,每次都做到让我揪心。”
不仅仅是揪心,还揪肺,揪肚,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是电闪雷鸣还是直接狂风暴雨,要是这弟弟能跟不要就扔的垃圾袋一样,那他的生活绝对会轻松不少。
明明是男人的抱怨,不过换个方式,听进人耳朵里就像是情话绵绵一样。
两人位置对调之后,段明过在说话艺术上精进不少,乔颜也乐享其成不作深究。
此时瞥他一眼,姑且当成好话来听,将糖几下嚼了,说:“能怎么办呢,自作孽,不可活,我只好认了。”
段明过摇头:“他自己也有问题,别把什么都推到自己身上。
你要不生气的话,我跟你说句心里话。”
乔颜抬起眼皮看他,静静等着下文。
“我看你根本一点都不擅长教孩子,只知道一味的忍让。
你想段雨溪多小姐脾气啊,见到我还不是服服帖帖的?对他们就不能太过纵容。”
段明过得意洋洋:“我对这些还是很有心得的,以后我儿子的教育还是得我亲自来,不是有句老话嘛,慈母多败儿——你别翻眼,这话不是我说的。”
乔颜扁嘴:“他们俩情况不一样,段雨溪平时备受宠爱,所以你肯心血来潮上一下紧箍咒,因为知道她还是那个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而我弟弟从小就生活清贫,你看着他长大,知道他吃过什么苦,有点条件就想让他过得好,不由自主就对他选择包容。
雨溪一直这么平安喜乐固然好,如果有天真的遇上什么麻烦,我敢说你也会对她失去原则,血缘亲情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的。”
谁都说服不了谁,段明过依旧认为在规矩和情感面前,人还是该屈服于约束之下,没有人能一直包容你,尤其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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