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他的几位叔伯家借了些钱就慌忙去了庄县,赶紧赁一户小院子,还必须是有那种摇手柄的水井,若是需扔桶到井里打水的井,那绝对不能赁。
他暗暗下了决心,他虽然不能让清儿过上富裕的日子,但得给她安稳的生活。
即便是过苦日子,也要将苦日子过得欢乐起来。
他在这三个月里,抽出了空闲,自己打制了拙劣的新家什,将新房布置得很特别。
虽然每一东西都不是上好的,但却实用,造型很奇特,这些可都是他发挥了极大的想象力,每样都费了不少心思。
他没有钱买上好的料子来做铺盖和被褥,却画了一幅他和清儿的画像,拿回家让他娘和婶婶们帮着绣在被面上。
他在想象着,洞房花烛夜时,清儿看到被面上的他和她自己,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嗯,她肯定会笑的。
这样的洞房之夜会不会很甜蜜?那是自然。
每当想象着这些场面,他就情不自禁地傻笑了起来。
眼见着再过两日就是清儿的出阁之日了,樱娘把念儿叫了过来,“念儿,你和甄观易相熟,他平时有事没事都爱跟在你后面转悠,你也时常去他家玩,你就去请他爹和他哥仨后日来咱家喝喜酒吧,我和你爹不爱上他们家的门。
他们哥仨都成了亲且都分了家的,一个都不能漏请的。”
念儿走了过来,坐在他娘的面前,“娘,听说你和甄老爷曾经也很熟的,你当年不还在甄家干过活么?为啥平时你们见面了都两眼直瞪瞪,就是不肯说话?”
樱娘顿觉好笑,但就是不愿告诉他,“小孩子不许管大人的事。”
念儿坏笑道:“我还小孩子呢,好多人和我一般大都当爹了。
你还真当我不知道啊,不就是甄老爷曾经喜欢过我干娘,但是我干娘根本不喜欢他,你便从中使坏,让甄老爷败退而归么?”
“咦?你个臭小子,既然知道了还来问我?你平时不是忙得很么,怎么连这些事都敢打听?”
樱娘作势要伸手打他。
念儿抱着脑袋跑开了,跑到了门口,他回头笑道:“不就是那么点事么,咱们永镇谁不知道啊,还需我打听?”
念儿笑着跑去甄家了,樱娘暗忖道,哪里只那么点事啊,当年甄子查可是派家丁把伯明打得眉骨都裂了,季旺被打得脱臼了,银月若不是和叔昌好上了,她或许现在就是甄子查的小妾了。
念儿来到了甄家,甄观易上前迎接,欢喜得很。
他和念儿如同不打不相识,自从小时候打过闹过,后来念儿不理他,他反而喜欢和念儿在一起玩了,总是缠着念儿。
这些年来,他都快成念儿的跟屁虫了,完全没有甄家小少爷的气度。
虽然他不学无术,可是他有自知之明,而且钦佩有学问的人。
念儿平时和顾兴在一起多,他时常凑上去,和他们形成一个形影不离的三人行。
直到顾兴去了庄县,而甄观易今年又刚成亲,他们三人才没再像以前那般时常凑在一块了。
念儿看到甄观易神采奕奕的,一坐下来就道:“一瞧你这模样就知道你掉进了你那位娇妻的蜜罐子里了,说什么咱们兄弟情谊好,以前我咋就没见你这般精神,就像金榜题名了似的。”
甄观易毫不隐晦,笑嘻嘻地说:“金榜题名也未必有这么舒坦,人生三大喜乃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可是排在最前头的。
所以你最好在金榜题名前来个洞房花烛夜,以后若举了官,说不定哪一日还能与顾兴碰到一块儿去,你不就将人生三大喜都占全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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