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和老幺只好又在伯明家的杂间物住下了。
二叔倒是来叫他们去他家里住,只是梁子也死倔,就是不肯去。
接下来两日伯明和仲平、季旺都有些咳嗽,梁子更是咳嗽不止,可能是这两日他们淋多了雨,身子都不太利索。
招娣和樱娘每日为他们熬祛湿气的药,还为老幺熬治腿的药,这几日她们可没少忙活。
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真是让一家人忧心。
虽然喝了几日的药,大家的身子慢慢好了起来,可是仍然没法去地里干活。
农村人都是在地里刨食,看天吃饭,眼见着再这样下去,今年收成肯定是大减了。
一家子坐在屋檐底下瞅着眼前让他们厌烦的雨,却瞅见院门口来了好些人,好像还有马车。
樱娘眼尖,惊呼道:“姚姑姑?姚姑姑怎么来了?”
樱娘和伯明撑着伞迎上去,只见姚姑姑一脸疲惫之色,这等天气出远门,肯定是累坏了。
不过,除了姚姑姑,她身后还跟着一位丫鬟和两位家丁。
樱娘见过这位丫鬟的,上次去乌州时,见这位丫鬟总是眉开眼笑的,当时还觉得她性子好哩,姚姑姑有她侍候着应该也不寡淡。
不知今日是怎么回事,她双眼红肿,脸色忧戚,好像是遭遇了什么伤心事。
樱娘只当姚姑姑是来看望自己的,也没太关乎这位丫鬟的事,而是高兴地搀着姚姑姑进屋了。
“姚姑姑,你怎么找得到我家?”
樱娘沏一杯热茶递在姚姑姑的手里,“这糟心的雨下个没完没了,你这一路上遭不了罪吧?”
姚姑姑确实渴了,喝下热茶后舒服不少,“以前我在永镇呆过,怎么会找不到你家?来到薛家村的村口一问,不就寻过来了。
这一路上马车轮子陷进泥潭好几次,确实是遭了不少罪,在路上足足耗了三日,一身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那位丫鬟听姚姑姑这么说,脸埋得很低很低,好像知道这都是因为她的事才会如此。
樱娘这才觉得姚姑姑冒着雨天肯定不是为了来看她的,便问道:“你家里是不是……出了啥事啊?”
姚姑姑给丫鬟使了一个眼色,那个丫鬟便十分领会地出了屋。
姚姑姑叹气道:“可不是么,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云儿丫头一直跟在我身边,尽心侍候着我,本来日子过得很安生。
没想到前些日子,珉儿他竟然……。”
姚姑姑见樱娘听得很迷茫,才解释道:“珉儿就是李长安的长子,今年才十五岁,他平时虽然不是很听话,但也知书达礼的。
教书先生也说他挺上进,悟性也不错,将来想考个功名应该不难。
没想到他不知哪根筋抽了,竟然对云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日趁我不在屋里,将云儿给……”
姚姑姑没有说下去,樱娘也听明白了,应该是十五岁的大少爷瞧上了继母身边丫鬟的故事,而且只是一时兴起,不是要死要活地喜欢。
樱娘问道:“像李家这种大世家,当大少爷的不是可以纳妾么?难道是云儿不愿跟着他?”
“哪里是云儿不愿意呀,是李长安不愿意。
李长安得知后,当时就要赶云儿出府,还是我及时拦住了。
可他气得这些日子一直睡不好觉,他说珉儿以后可是要考功名走仕途的,可不能早早让这等下人乱了心思。
只是云儿从小没爹娘,当年还是经过几次转手卖到李家的。
这要是把她赶出府,她流落在外该怎么过活?”
樱娘知道姚姑姑向来是善心之人,是见不得自己贴身丫鬟就这么被赶出去流落街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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