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新社

第40章 女知青(第1页)

1976年的秋末,第一场寒霜刚打了下来,外面的草地上全都结了一层盐巴似的霜,那是晚上结在上面的露水。

小孩儿们笑嘻嘻的弯腰摘一片起来干净的叶子伸着舌头去舔,假装自己是在吃白糖或者冰糕。

“还有一批红苕没有挖回来,今天一定要收完,打了霜的红苕放不住,要烂”

“一会儿把任务一个社员多加一点,红苕藤打蔫了也可惜了,晒干了冬天猪跟牛还要吃一个冬天的”

“三娃子起床了还睡昨晚上好久回来的太阳都要晒屁股了还睡,这么大的人了,你人家牛娃,比你小好几岁人家都帮家里挣八个公分了”

感觉身上的被子被人一把掀了,严琅也不在乎,身子一缩双手抱着膝盖团成一条狗似的,一双眼睛依旧闭得死死的。

母亲张大梅气得用手去掐小儿子的屁股,原本还睡成死狗的严琅“哇呀”

一阵叫唤,一翻身就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严琅不满的叫了一声“妈”

喊完了不等张大梅说啥,严琅就伸长了脖子往房间外喊,“严全奎同志,你婆娘又掐我屁股耍流氓啦”

门外堂屋里原本还在说着话的两人暂时停里嘴,然后有个年轻的姑娘噗嗤一笑,然后嗓子清脆的往屋里回话,“谁叫你要睡懒觉,不掐你屁股根本叫不醒你好不好弟,快起来了,今天妈煮了咸鸭蛋,蛋黄都流油了。”

这人是严琅的二姐严胡兰,名字就是照着那位女英雄取的,今年二十,初中毕业回来后就当了队里的会计,负责记工以及年尾的决算分红,如今也算是干了好几年的老会计了。

严琅他爸是村里的成产队长,严琅还有个大哥严卫国,不过大哥前年得到了公社的推荐信,去省城上农业大学去了。

说来严家这条件,不说在本村,就是放到整个白鹭镇去说,那也是数得上名号的。

要说严家还有什么好让人叹一声可惜的,那估摸着就是这两口子以及老一辈儿宠出了一个有名的二流子严琅。

那小子明明是个高中毕业的“高知识文化青年”

,却偏偏喜欢去镇上跟那伙招猫逗狗成天无所事事的混混儿厮混,不肯找个安生的营生帮补家里。

高中生啊,这年头在农村里也是很稀罕的,就说他们西然村,也就只有两个高中生,一个是严琅他大哥,一个就是严琅自己了。

严琅脑子活络,嘴巴会说,会来事儿,当初严全奎同志可是准备花大力气把小儿子弄去公社里找个活儿的。

可惜严琅读的时候经常就跑没影儿不参加啥集体活动也就算了,毕业了回家就啥也不干,说是要找个东西,不找到他心里难受。

至于找啥,找的是东西还是人,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跟中了邪似的。

严全奎同志左思右想,回杂物房拿了箩筐绳绑了小儿子顶着莫大的压力揍了他一顿,养好伤之后严琅倒是不说要找啥了,可也一样不老实,要么就在村里村外山上田坎上的胡乱溜达,要么就是跑镇上天不回来。

估计也是知道再回来可能要被亲爹收拾,所以严琅每次回来手里都会拎点东西先跑大爷那边找爷爷奶奶,孝顺地给了东西哄了二老高兴,然后就可以溜溜达达的回来了,把严全奎气得要摔锄头。

偏偏如此一来,便是亲妈张大梅跟二姐严胡兰都觉得小儿子小弟有本事,出去玩一趟都能弄到各种各样的东西回来,可不是有本事吗

谁家孩子出去玩还能这样

得,都十六、七的人了还是孩子

严全奎自此以后再也不管了,反正家里有大儿子跟大闺女,以后就算小儿子没出息,好歹也能有讨饭的地方去。

说白了其实严全奎自个儿也是宠这小子的一员,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从此以后严琅那真是自由得恨不得去把天都捅个窟窿,一混就混到了今年十八岁,也成为了十里八村无数人教育孩子的“别跟某某学”

的经典人物形象,也算是另类的扬名了。

严全奎根本就懒得理会这臭小子的瞎咧咧,不过还是敲着碗让严琅赶紧起床吃饭,“今天吹风,一会儿饭菜凉了你怎么吃”

最主要的是以严琅那恨不得撒尿都有一根管子接去外面的懒劲儿,饭菜凉了他肯定就懒得吃了。

要是严琅知道严全奎形容他的懒劲儿时用这样恶俗的破坏他形象的比喻,一定得龇牙不满的抱怨一声果然不愧是亲爹。

张大梅站在地上从床头的老式圈椅上把严琅要穿的衣服全都一股脑的糊到严琅脑袋上脸上,严琅顶着一条秋裤,一点不心疼,反而叉着腰哈哈的笑,“快点快点,一大早你姐就已经帮你把衣服烘上了,一会儿热气跑没了你别又嫌弃湿冷湿冷的不想穿。”

严胡兰起得早,一般他们都是从自留地里忙一趟才回来吃早饭,圈椅上堆积的衣服拿开,露出了椅子板上放着的篾编烘炉。

这是他们这儿特有的,也不知道南方其他地方有没有,反正他们这边是真的多,用竹子编好再在里面弄个粗瓷钵钵。

烧火的时候铲一点炭火在里面,再盖上一层草木灰让炭火慢慢的烧,老人家冬天里拎着烘手,能暖和大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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