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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小旗一走,季缜几步过去扶伍瑞云坐下,笑嘻嘻道:“表兄真真好大的胆子,你怎么就敢拦锦衣卫?也不怕那些人一怒之下砍了你的头。”
伍瑞云头垂的更低,极小声道:“实是在家之时那些衙役都很好说话,见了我都是笑咪咪的……”
这回,连季颂贤都不晓得说什么好了。
这表兄实在是呆的紧呢,便是她一个内宅女子都知道的事情竟然也搞不明白。
家乡衙门的人自然知道伍家的来头,也知伍家女婿是当朝宰相,别的不看,就是为着季亿也会善待伍家人,可你离了家,谁知道你是哪个?没的谁会那般和善。
只是这个理儿一时半会儿跟表兄也解释不清楚,季家上下也都没说,过了一会儿季纬叹了口气:“表兄怕是累了吧,先梳洗休息一会儿,我叫人弄些吃食与表兄。”
“好的,好的。”
伍瑞云赶紧点头:“跟着那两个小旗赶路只吃了一顿饭,全都是大鱼大肉的,这会儿子倒是想吃清淡的。”
“嗯。”
季颂贤起身点头出了屋子,待站在廊下时,她使劲的揉了揉脸,只觉得再跟这位表兄说话恐怕脸都得变僵了,走路也不过一日多的路程,人家小旗骑着马赶来恐只花半日多,可不就只吃了一顿饭么,再者锦衣卫衙门富的流油,根本不缺出差费用,再加上路途辛苦,吃的上面就好一些,这是应得的,可伍瑞云……
唉,季颂贤也只剩下叹气了。
连叹几口气,季颂贤还得去厨房交待下去给伍瑞云弄些清淡吃食,又拨了个小厮一个丫头过去伺侯伍瑞云。
交待完了之后季颂贤回去陪伍氏说话,一会儿功夫饭菜上来,伍瑞云风卷残云一般的吃完了,抹抹嘴接过小厮送来的新衣裳先去浴房洗了澡,将头发梳好,打扮的干干净净再过来拜见。
伍氏只叫伍瑞云赶紧歇着去,只是伍瑞云却说不累,又说丁点不困,还是陪伍氏说说话的好,伍氏笑着点头,一个劲的夸赞伍瑞云孝顺知礼。
一时间伍氏问及家中情形,问伍瑞云家中长辈都好?小辈们婚姻如何之类的。
伍瑞云一一答了,只是他神色间有些不好,伍氏一眼瞧见忙追问起来,伍瑞云拧着眉毛愁容满面的答道:“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这……还是不说了吧,省的姑母跟着烦心。”
“说。”
伍氏一拍桌子:“你这孩子,还有什么可瞒着姑母的。”
伍瑞云脸上愁容更甚:“说起来也不是甚光彩的事,我爹他……唉,前些年也不知道怎的,竟然也学着旁人纳了妾室,如今我那庶弟也有四五岁了,爹如今疼爱庶弟,旁的人都退了一射之地,就是我娘也不得我爹待见,那个妾室又最是会挑拨离间的,挑的我爹整日和我娘争吵,若不是都那般大年纪了,再加上我娘有我们几个撑着,恐怕爹还真能做出休妻的事来。”
别的话还好,一说起这纳妾的话来,伍氏怒从心头起,桌子拍的啪啪响:“这是,这是怎么说的?哥哥怎如此糊涂,素来后宅纷争必起祸乱,他怎生就不明白呢,哼,是不是他想着有个做相爷的妹夫便可着劲的糟,也不想想自个儿是什么身份背景,脚上的泥还没甩干净呢就学起大老爷做派来,也跟着那些不上趟的学着养小老婆子,学也学不好,连妻妾都不分了,也不怕弄出什么祸事来。”
骂完了,伍氏又对伍瑞云道:“你且安心住下,我明儿就叫你姑父写封信跟你爹好好说说,免得他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季颂贤一直在旁边坐着瞧,这会儿微微垂头,心说这表兄到底是呆还是不呆,是傻还是精呢?
要说他呆,竟然知道借势压他父亲,可要说他不呆,那锦衣卫他都敢当路拦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