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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时语塞。
我乜斜眼望他,见他答不上来,也不再加追问,只自笑了笑,将袖炉留与他暖手,起身离开。
行了几步,他突然在背后出声道:“那又如何?纵使千刀万剐,但求问心无愧。”
“从古至今,人孰不死,若是为名为利而死,当自愧怍;若是为君为民而死,纵是君王弃我,百姓忘我,九泉下见社稷稳,无饥荒,少战乱,百姓安居乐业,我含笑而去。”
他目光坚定,如放光芒。
好一个问心无愧,好一个含笑而去。
我定在原地,虽面色如常,胸中早已激起一片波澜。
他又道:“掌柜可曾听过温知左?”
我的身躯微微一颤,站立不稳,险些失了仪态。
我定了定神,方冷冷道:“未曾听过。”
他脸上现出些微失落的神色:“温大人是我此生最为敬重之人。
他以天才之资,创前朝之盛,只可惜不出而立,便为奸人所害。
如此种种,皆与掌柜方才所言甚是相似。”
“你怎知他是为奸人所害,并非他咎由自取?”
我一语未完,他已急了,正色道:“掌柜休得此言,温大人品行端正,何来咎由自取一说?”
平生从未结交,也敢担保他人品性,我只觉得大没意思,不欲再谈,挥挥手:“罢,罢,罢!
你说是便是了。”
第三章谢必安(下)
回了房,兀自在歪在炉边又睡了一遭,再起身出来,只见那书生已做了一桌子菜肴。
他将碗筷置好,引我入座,向我长长作了两个揖。
“我先向掌柜赔个不是,再向掌柜行个谢礼。”
这倒奇了:“此话怎讲?”
“晨间在下言辞激烈,冲撞了掌柜,甚是不安。”
好迂腐的人,若论言辞激烈,我岂不是要与人作一万个揖。
“无妨,无妨。
这谢礼又是何意?”
“我今日收拾包裹,正欲继续行路,向西走了几里便看到前方桥已被大雪压垮,我暂且走不了了,只能在掌柜这儿多投宿一阵,待冰雪融化,再走山路绕过。”
那桥恐怕十有八九并非大雪压垮,而是那鬼王走前所毁,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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