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是个里正,一月当有月俸,一年还有俸银,如今先欠着,等我领了俸银便给你补上,可好?”
如玉本就觉得这张君像是个身无分文的,一听还要等俸银,越发觉得他是个白伙食。
又终于自己再嫁之事渐渐被人们提及,心中也为此事而扰,连与他争辩一句的心思也没有,转身进了院门,回家去了。
安康倒是十分喜欢张君,见他竟住在自家山窖里,赞道:“大哥好想法,这山窖冬暖夏温,实在是个住人的好地方,但估计我嫂子不能同意的,您赶紧再找个住地儿吧。”
张君道:“我问了沈大娘,就是你嫂子惯常送饭那一家,她同意让我明天搬到她家去,就在此将就一夜而已,不要告诉你嫂子!”
安康认真点头,又凑着亮儿在外翻着本张君的书,便听张君问道:“安康,你家里可有草纸没有?给我取几张来。”
安康连连摇头道:“没有,我家没有草纸。”
张君比划着问道:“那你们这村子里的人若是要出恭,要怎么办?”
他的意思是怎么擦屁股?
安康放下书跳到草间,一会儿举着块石头来递给张君道:“用这个!”
张君举着那块棱角锋利的石头,皱眉问道:“你们出恭,就用这个?”
安康点头:“是。”
张君犹还不信,又问:“男子们还就罢了,妇人们总有草纸,你替我到你嫂子那里要几张来,可好?”
安康猛得摇头,连连道:“不行不行,决计不行。”
他忽而歪过头望着张君,好奇问道:“难道里正大人到此三天时间了,竟未曾出过恭?”
活人当然不能叫三急憋死。
“出过,但是我来时并未备的草纸,所以,如今急需草纸。”
安康好奇问道:“那你前几次出恭时,怎么解决的?”
张君取出一张截的四四方方的宣纸给安康看:“我如今就剩这一张了。”
安康见张君竟拿上好的宣纸擦屁股,小孩子心气,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里正大人,若你用完了纸,就用石头吧,若嫌它割屁股,用土坎垃也使得,我们乡里人,一辈子都是这样过的。”
张君断然摇头:“我不信,比如你嫂子,我就不信她也用这个?”
安康憋嘴点头道:“你还真说对了,我嫂子,可是这村子里唯一用草纸的人,可那草纸跟她的浴缶一样,就是她的命,宁可没饭吃也要用草纸,而且,那怕是任何人,也休想从她手里要来一张。”
这就对了。
做为难言的三急,张君视察过如玉家的茅房之后,就断定他家肯定有人在用草纸,果不其然,如玉果真有草纸。
张君来时带的宣纸不多,头一夜冻流了许多清鼻涕用掉一些,次日也用的有些费,到如今只剩的巴掌大一点小宣纸,只够明早一急的用。
等用完了,他必得要替自己寻些草纸回来。
再就是,如玉居然还有一只浴缶。
这也叫张君艳羡不已。
要知道他虽也能冷水沐浴,但毕竟如今才是三月,于这垭口的寒风中洗一回澡,简直是难言的折磨。
草纸和浴缶,如今成了张君最想拥有的两样东西,而它们,恰恰就在如玉手中。
*
次日如玉开始收整自家周围的菜园子,秧好的茄子黄瓜豆角苗子要移,白菜萝卜要洒种,还要重搭一圈篱笆围起菜园,不叫鸡伸着脖子来祸害。
她喜摆弄这些,移好了苗子松好了土,便专心搭起篱笆来。
头戴风影斗笠的罗砂,看着下面的泛着幸福笑容的村民,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感慨,给他们讲了一件事。我刚接手砂隐忍村的时候,村内还没发展起来,严重缺少战斗力,缺乏赚钱理念,最重要的是完全没有经济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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