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
纵然徐之南现在很不想承他的情,但她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况,不是她耍性子跟卫陵划清界限的时候,她也知道,卫陵现在过来,是真的关心她。
什么挟恩以报,什么为后面的事情做铺垫,纵然想得出来,以卫陵的骄傲也做不出来。
徐之南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陈徵,揉了揉额头,把自己的地址报给他,“我在会展后面的休息室。”
她想了想,又说道,“具体在哪个房间,我也不知道,没注意看,你敲过来看看吧。”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走到陈徵身边坐了下来,像是这个动作惊醒了他一样,陈徵抬起头来,眼中还有几分懵然,一双眼睛,仿佛被追到穷途末路的鹿,充满了惊惶。
他转头看向徐之南,声音中居然还带了一丝颤抖,“之南,我是不是给你惹了很大的麻烦?”
陈徵总是这样,他的眼神言语行动中,时常带着一种孩童式的天真,在不经意间击中人的心房。
徐之南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鬓角,摇了摇头,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她顿了顿,正要安慰他,门就被敲响了,卫陵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之南,是我。”
陈徵惶惑地抬起头来看向徐之南,她安抚性地拍了拍陈徵的肩膀,解释道,“卫陵听说我们这边出了事情,专程过来看看。
他一番好心,我不好拒绝。
况且,现在也需要有人帮忙,我们两个忙不过来,我就让他过来了。”
刚才卫陵给徐之南打电话,陈徵虽然也在现场,但他注意力没往徐之南那边放,自然也就不知道。
徐之南跟他解释了,他垂下眼睫,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见他情绪平和,徐之南这才站起身来,开了门。
门外,卫陵才上身的衬衣被汗水湿透了,额头上也有,见到徐之南给他开门,她又神色平静,卫陵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原本眼中的紧张像是松了的弦,瞬间放松了下来。
饶是如此,卫陵还是一边进来一边问她,“你没事吧?”
徐之南摇了摇头,刚才被人砸到头的那个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她整个人其实也有些浑浑噩噩,但眼下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干脆也就没有提。
“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何粤了,他现在正在外面跟那群记者说事情呢。”
卫陵的话在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陈徵时突然住了口,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陈徵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卫陵,脸上扯出一个淡到极处的微笑,算是跟卫陵打了招呼。
尽管他们两个称不上多好的关系,但既然人家都主动了卫陵也不愿意再拿乔,也朝陈徵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算作是回应。
徐之南听他说到何粤,点了点头,“我说怎么没人跟过来呢,原来是何粤挡住了。”
她指了指沙发,对卫陵说道,“你坐吧。”
要坐就要坐到陈徵旁边,卫陵摇了摇头,他刚才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现在已经慢慢把气息喘匀了,站着也没多大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办?”
卫陵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避讳陈徵。
在他看来,陈徵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他有能力也应该承担起他自己的责任。
像这样,什么事情都要让徐之南帮他处理,实在不是一个成年男子应该有的担当。
徐之南看了沙发上的陈徵一眼,他像是有所感觉一样,站起来对他们两个说道,“你们先谈着,我去趟洗手间。”
徐之南下意识地要拒绝,不是她不相信陈徵,而是她担心。
刚才那群记者的样子,好像要吃人一样,陈徵出去,要是被人看到,恐怕又是一番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