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一到,年关将至。
用苏离离的话说就是,大过年的你还想着打得人家不安稳。
祁凤翔摇头道:“非也,非也。
兵不厌诈,正是要在他最不想打的时候打他,才能事半功倍。”
话虽如此说,他到底也没再出京,只是忙些了。
也不知忙什么,十天半个月才见着一面。
苏离离近日在木器店看见一种柜子,接缝处不是平直的,而是咬合的榫齿。
据那店老板说这种接缝可防浸水,但是很不易做得紧密,极讲究木工。
苏离离脑子转个来回,回家用散料试了一试,顿时意气风发,要做新一代改良棺材。
这天用小木块做出个九块的木榫来,民间也叫孔明锁,自己开解了两次觉得挺有意思。
自上次见过于飞,祁凤翔给了她一块令牌出入宫禁,便想拿去给于飞玩。
跟着那个认识的总管太监,转过一个回廊,走到于飞居住的馆舍之后。
平日这里侍卫环立,今天却一个人也没有。
总管太监精细,一看不对,拉住苏离离道:“姑娘,今天还是别去了。”
苏离离也觉出了名堂,心下犹豫了一阵,摇头道:“你回去吧,我过去看看。”
总管太监踌躇片刻道:“姑娘执意要去,可别说是我带你过来的。”
言罢,逃之大吉。
苏离离左右看看无人,慢慢走近门边,就听于飞叫道:“我不喝,这是什么东西!
你们要杀我!”
屋子里寂静无声,仿佛没有人。
苏离离心里一惊,靠在门边,不知该怎么办好。
便听另一人声音温和,语调从容,缓缓道:“王侯将相之家,生死变故本就匆倏,生不为欢,死不为惧,又何必留恋。”
他说得犹如林间赏花,月下抚琴,平仄顿挫款款道来。
苏离离只觉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转身“框当”
一下推开了门。
堂上两名侍卫架了于飞站着,看见她推门都是一惊;而祁凤翔轻衣缓带,仪态优雅,背对着她负手而立,仿若不闻。
于飞大叫道:“苏姐姐,救我!”
苏离离慢慢走上去,望着他激愤的神色,沉默片刻,才尽量沉稳地转向祁凤翔,平静道:“你放过他好不好?”
祁凤翔正眼也没看她,对着堂上略一颔首,道:“喂他喝。”
于飞眼中绽出绝望与惊恐,大力挣扎。
苏离离一急,扯着祁凤翔袍角,低身跪到地下,“他只是个孩子,我求你放过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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