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弦安道,“我原本还想问问大哥,看有没有什么探听情报的江湖门路。”
“那你怎么没来问?”
柳弦澈还真认识几个消息通达的江湖人。
“因为王爷说不用的嘛。”
“为什么不用?”
“我没问。”
当时夜已经很深了,柳弦安躺在床上,说话说得困天困地,听到“不用”
,就只“嗯嗯嗯好”
地点头,而后便睡得人事不省,醒来之后,更是将这段对话丢到九霄云外去,只记得梁戍说了不要,那就肯定不要。
自己万万不必多费力气。
毕竟懒蛋还是很懒的,画画多了也累,不如躺着分析。
柳弦安吃完糕点,又抽出一张画像,趴在桌上同哥哥说话:“我是这么推测的。
倘若凤小金的娘当真出身风尘,而凤小金又对朝廷那位谭大人恨之入骨,会不会谭大人就是他的爹?”
毕竟这种痴情女遇上薄情男的故事,在话本里可太常见了,并且十个有十个都不会是好结局,和现实十分相符。
柳弦安继续分析:“王爷说谭大人出身高门士族,家教森严极了,肯定是不会允许他出门狎妓的,娶进门当妾就更不可能。”
但家教再森严,也管不住男欢女爱那点事,一夜春情之后种下孽根,世家公子回梦都王城继续做他的天之骄子,可能很快就忘了这件事,于是这世间就多了一对可怜的孤儿寡母,一个风光不再,被迫改嫁给粗俗的豆腐佬,一个背负着仇恨长大,埋伏在山道上,只等亲手杀了薄情寡义的亲爹。
柳弦澈道:“看来你这些年的确没少翻闲书。”
“……”
柳弦安闭起嘴巴,不说了,王爷分明就夸我分析得极有道理,堪比军师。
柳弦澈有些好笑:“嘴里在嘀咕什么?”
柳弦安摇头:“没有,没有啊。”
反正军营里又没有戒尺,他现在放肆得很。
柳弦澈原本是完全不想打他的,但是现在看到这副没规矩的忘形模样,就又想打了。
一根晒干的干枯药材,敲得柳二公子掌心一片火辣,他郁闷得要命,还要坐在桌边被罚默写家规,一手草书笔走龙蛇,洋洋洒洒,最后一笔拖出老长,隔着纸面,都透出了迫不及待要去告状的心态。
柳弦澈站在门口:“你跑什么?”
阿宁也气喘吁吁跟在自家公子身后,为何要跑得如此快,先前又不是没有挨过大公子的打,这回怎么这么大反应。
梁戍远远看着人朝自己奔来,也很意外:“出了什么事?”
“大哥又打我了。”
梁戍拉过他的掌心看了半天,纳闷地问:“没事啊,打哪儿了?”
柳弦安淡定地将手抽回来:“就是手,已经消肿了。”
但我路上真的已经跑很快了。
不红不肿的,但梁戍还是配合地揉了揉,忍着笑:“说来听听,又犯什么错了?”
“没犯错。”
柳弦安道,“我说了对凤小金身世的分析,结果大哥就打我。”
可真是不讲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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