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貌神情与萧呈娴颇有几分相似,母女二人立在一处,乍一眼看去,倒更像是姊妹。
众人进了屋,自是各自行礼拜见。
杜夫人便一一点头,面上笑意温婉,令人一见便不由生出几分亟欲亲近之心。
见了远黛姊妹,杜夫人面上笑容便更增了几分,拉了二女在自己身边坐了,仔细看了一回,方笑向凌远萱道:“十姑娘果然好标致人才,不怪我家娴儿称赞!”
凌远萱倒不料杜夫人先同自己说话,当下不由一怔,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回话,半晌方红了脸儿道:“若在别家,伯母这话我便受了,如今萧姐姐珠玉在侧,我如何敢当得这话!”
杜夫人听得好一阵失笑,当下怜惜的拍拍凌远萱的手,笑道:“这却有什么不敢当的!
我这话可是由衷之言,绝非客气之辞!
我家娴儿素来眼高于顶,提起你时,却也喜欢得紧!”
她愈是如此说,凌远萱却愈羞赧,少不得回头微嗔的白了萧呈娴一眼,道:“萧姐姐只是拿我打趣,其实她对我虽也甚好,却还远远及不上我家九姐姐呢!”
萧呈娴在旁只是笑,却并不开言。
杜夫人见她窘迫,自也不会继续说下去,便自回头,仔细的看了一回远黛。
而后含笑道:“我素常听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从前只当这话用在读书人身上甚为合适,却不想今儿见着十姑娘,方觉原来这话用在女子身上竟也是不错的!”
远黛不料杜夫人竟会说出这话来,微怔之后,不免抿唇笑道:“伯母过誉,我却不敢当!”
杜夫人笑笑,也不过分往下说,又同郭氏说了几句,唤了两个孩子近前逗弄一刻后,才向众人道:“既来了,便不妨多住几日!
也不可拘束了,只将这里当作自家便是了!”
众人忙各自应了。
杜夫人还待再说什么,那边萧呈娴却已笑着插嘴道:“娘,她们在此还要住上好些时日,你有话只是回头再说吧!
毕竟她们这一路过来,虽算不得远,但想来也有些累了,还是早些放她们各自回屋歇着才是正理!”
杜夫人听了便也不由的笑了出来,因又道:“若非娴儿提醒,我竟没想到这一层!
你们这便去吧,回屋看看,倘或有什么不顺心、不如意的地儿,却不可客气,只管说来!”
众人闻声,忙起身辞了杜夫人,各自回屋。
萧呈娴便拉了远黛姊妹出门,一面走一面笑道:“你们来的却正是时候,后山的腊梅这几日正是最盛的时节,今儿你们且歇着,明日我便带你们一道过去赏梅!”
远黛见凌远萱漫应一声后,却不言语,少不得接口笑道:“如此却是最好不过了!”
萧呈娴知凌远萱素来最是爱玩,又性喜梅花,故而才说出这话来,此刻见接话的不是凌远萱却是远黛,面上却也不觉现出几分诧异之色。
但她自不会表现出来,当下转了话题,微讶问道:“这次我请你们来,怎么大嫂她竟也来了?”
问到此事时,声音却已低了许多。
远黛微微苦笑,便也放低了声音道:“大嫂本也没说要来!
昨儿晚上,我与远萱一道过去老太太那里用晚饭。
大嫂与太太也都过去了。
用过了饭,老太太便随口问起我们东西可都收拾妥当了没有。
太太在旁,便忽然提议,说是大嫂嫁进凌家几年,一心伺奉公婆、抚育子女,竟是没享过几日清闲,且她又喜爱梅花,不若让她也来游赏几日。
你说太太既说了这话,老太太又能说些什么,少不得只有允了!”
萧呈娴听得好一阵无语,然此刻木已成舟,却也无法可想,只得叹了口气,抱怨道:“不料想凭空竟又杀出个程咬金来!
有她看着,我们却还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