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看他,石传钰忽然便有一种心灰意冷之感。
原来……她说的并没有错,有很多东西。
他以为没变,但事实上,却正如远黛说的那样。
早已回不到过去了。
疲惫的摆了摆手,石传钰冷淡道:“下去吧!
这样的话,往后再不许说了!”
北周来的消息,如今江太后与斐亲王还并不知道,她们若是知道了。
也定会百般劝说自己吧。
他暗自想着,心中不觉更增厌烦。
刘启盛早已心胆俱丧。
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颤颤的应了一声,磕头退了下去。
…………
仰起脸来,看向东方初升的红日,远黛深深长长的吸了口气。
大雨过后的清晨,微湿而寒冷的风吹在人的面上,令人精神不由为之一振:“今儿的天气倒是好!”
她随口感慨着。
绘春正从屋内出来,手中却捧了件灰鼠披风,听了这话,却不由失笑起来,一面走上前去,为她披上披风,一面笑道:“奴婢记得郡主从前最是怕冷不过,怎么如今却转了性子了?”
抿嘴一笑,远黛自然的轻抚了一下披风上出的极好的风毛,那暖绒绒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是舒服:“你不知道,平京的天气,要比郢都冷得多!
我在平京待了几年,只觉冷得受不了,又觉得一辈子怕也不能习惯了那种冷。
等回了郢都我才发现,郢都的冬天,竟这么暖和的!”
绘春听得失笑:“这么说来,郡主竟是已经适应了平京的天气了!”
远黛笑笑,却未言语。
自打得了延德帝的死讯后,她便换上了一身白衣,发上也只简单的插了几支银钗,看着素净得很。
绘春也知她的心意,这件灰鼠披风颜色亦是白色缎面的。
她身材原就高挑娉婷,着这一身素衣,立在雕栏画栋的朱廊之上,愈觉清逸超俗,不似生人。
二人这里正自说话,远黛无意目光一动,却恰瞧见有人从一丛生得甚为繁茂的花木后头绕了出来。
才一看真切了那人,远黛便不由的皱了眉头。
觉她神色有异,绘春也不免转头看了过去:“云燕?”
她皱眉的叫了一声,不悦之色却已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