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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对她而言,更是她这一生的转折点。
唇角不期然的扬起一丝浅笑,到了如今,再回思从前,她只有三个字:不后悔。
不后悔从前的选择,不后悔如今的生活。
怀中的小人似乎有所察觉,轻颤了一下长长的眉睫,睁开了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
因刚刚睡醒的缘故,纯澈的眼内还有片刻的迷茫,闪一闪眼后,她才呢喃的唤了一声:“娘!”
含笑替她拢一下有些凌乱的发,萧呈娴温声问道:“醒了?”
微觉不满的将粉嫩的小脸蛋凑到萧呈娴温暖柔软的玉掌上蹭了一蹭后,小小的人儿才发出了娇软甜糯的声音:“娘,我们是不是快到了呀?”
口齿甚是清晰。
萧呈娴也不答她什么,只笑着将她抱了起来,凑到车窗边上,指着前方那座已愈发清晰的城池道:“樱桃快看,那里,就是平京了!”
没有错,她怀中的这个小小女童,乳名正是唤作樱桃。
这个名字来的其实也颇有几分趣致。
她怀孕临产之时,恰是寒冬腊月,但因口淡的缘故,满心却想着清甜适口的水果。
只是北境苦寒,又值冬日,却哪里有这些个物事。
因此上,她心中虽是想着,却并未对人提起过。
却不料她头天才想着,第二日,远黛竟就托人快马送了樱桃过来。
所附书信更让她为之失笑不已。
原来远黛在数月前,也已怀了身孕,她身子本较常人稍逊,这一怀了孕,反应的便也比常人更要厉害得多,每日里只是吃了吐,吐了吃,却是闹腾得厉害。
偏巧此时,南越方面恰送了一批时鲜水果来,其中便有不少樱桃。
远黛本来最喜樱桃的滋味,见送了来,又红得可爱,忙命取来用了些。
不意这樱桃却是有用,吃了后,孕吐反应竟比先前好了许多。
远黛因这樱桃甚好,便想起了萧呈娴,忙命人送了数筐过来。
萧呈娴接了信,心中既是好笑又觉温馨,当下就着书信颇吃了些樱桃。
不意当晚便自胎动,个多时辰后,产下一女,想着远黛送来的樱桃,一时兴起,便为女儿取乳名为樱桃。
想到女儿这乳名的来历,萧呈娴便又不自禁的想起了远黛。
自己与她,也有五年不曾见面了呢,也不知如今已成了皇后的她,是个什么样子了?
昔年与远黛结识的种种情景,一时尽上心头,却让她无由的反而生出一种近乡情怯之感。
五年了,当年因不放心自己,而同去北境的大哥,早在三年前便已回了平京,与他一道回去的,还有他新婚的妻子——亦是当年远黛贴身双婢之一的云裳。
那样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最终居然会走到一起,这就好像是又一对自己与罗起东。
罗起东……当年自己在当铺门前被他撞到的时候,又何曾想过,有一日,自己竟会嫁给那么一个身着粗布短褐、出身寒门的男子。
不过现如今的他,也早不是当年那个模样了呢。
想到罗起东,萧呈娴唇角笑意愈深。
五年时光,几乎令罗起东前后判若两人,当年观音山上那个尾随自己二人的青涩青年男子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名举止稳重、气度森严的俊伟将军。
唯一不变的,是他当年对自己的承诺:一生不二色。
怀中的小人连唤了几声娘亲,却未得到母亲的回应,终于不满起来,嘟了小嘴去拉她的玉手:“娘!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