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早就说没了的女儿不但又活了,还自己回来了,这样的奇迹让整个十里铺都沸腾了。
下工的村人连一天的疲惫都顾不得了,三三两两结伴,纷纷跑到时家小院里看稀罕。
时宗义也是高兴的很,这不年不节的,家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正好前段时间闺女拿过来的一封红糖还在呢,时宗义就吩咐儿媳妇赶紧去烧一锅红糖水,不拘哪个来了,都端上一杯,也是个庆祝的意思。
而作为当事人,时樱无疑是大家围观的中心。
等他们过来才发现,时国安家不但小女儿回来了,就是他们家那个傻儿子,瞧着竟然也傻的不那么厉害了——
从前他们打从时家门口经过时,经常能听见时珩直着嗓子的嘶吼声,或者瞧见他一个人傻呆呆的,不论其他小孩子怎么欺负都没有反应的情形。
再看现在的时珩,虽然依旧不肯和旁人交流,眼睛却明显有神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从前失了魂,现在妹妹回来了,他的魂儿就也跟着回来了。
“你这日子,今后啊,也算有盼头了。”
梁大成看一眼稀罕的什么似的村人,再看看眼神再没有从前死气沉沉的时国安,神情也是感慨不已。
他和时国安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两人虽然不是亲兄弟,却和亲兄弟的关系也差不多了。
让梁大成说,自己这兄弟,命苦啊——
时国安并不是时宗义的骨血,时老太太嫁给时宗义时,是怀着身孕的。
听自家老娘说,时老太太原本应该是大家小姐,嫁的夫家也是家世殷实的。
只那会儿太乱,她那男人就下了南洋,后来传信说,死在了路上。
家族里又颇有些坏种,把家族的东西都占去了不说,还把怀着身孕的老太太给赶了出来。
老太太婆家不能去,娘家也没人了,走投无路之下,本想寻死,却被正好在码头扛活的时宗义给救了下来。
时宗义家兄弟多,他那老娘心疼老大,偏心老小,就是不待见时宗义这个老二,时宗义扛活的钱,都交到了老娘手里,老娘给大儿子娶了媳妇,又给小儿子办了婚事,唯独没管时宗义这个二老冤。
这回把人领回来,两个苦命人就合成了一家子。
虽然他那老娘对怀着孕嫁过来的时老太一百个看不上,时宗义却是疼媳妇的紧。
就是对时国安这个继子,也是顶好的。
就只是时宗义心眼虽然好,架不住总有那嘴碎的啊。
总是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什么时国安命硬,说不得他亲爹,就是他给克死的。
等后来时国安长大,却是个既能干又知道感恩的厚道人,主动担起了家里的重担。
参军那些年得的津贴全都拿回家里,又一手操持了弟弟妹妹的婚事,等弟妹安顿的差不多了,他才算安稳下来,娶了苗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