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场西边站了个高挑纤细的黑衣女人,柳眉细腰却显得英气逼人,长发束在发顶,发尾垂在腰间,后腰挂着一把墨绿鞘长刀。
秋蝉冷冷瞥了襄夏一眼,拿指尖卷了卷肩头长发,应了声:“嗯。”
镇南王府影卫均以棋谱作名,利落精干。
那女影卫走到襄夏身边,倒了杯茶润嗓子,喝了两口低声道:“外边托我的人送了封手书进来,我放在您案几上了。”
“我不儿说了,外边送东西一概拒了吗。”
襄夏皱皱眉,手里茶杯往桌上不轻不重一搁,“跟他们说,我就一伺候小王爷的狗腿,没什么大权力,也吹不了什么风儿,叫他们省省花花肠子。”
“是宁府二公子。”
秋蝉淡淡道,“世家之事我做不了主。”
襄夏摸着下巴思忖一会儿:“我去看一眼。
哎,别让他们逮着工夫就偷闲啊。”
“嗯。”
秋蝉放了茶杯,回了训场中间。
训场外连着一片园林,再转过几道亭台空阁才是正院。
楚谈背过了几遍太师留的功课,在房里待着闷得慌,问起身边当值的影卫,说襄夏整个晌午都在训场。
“本王出去转转。”
楚谈扔了书,当值的是个年纪尚轻的小影卫,还没摸清自家小王爷的脾气,一时不敢多言,拿过狐裘给楚谈披在肩头,低声问:“王爷要去何处?”
“不出府,你不用跟着,歇着去吧。”
楚谈系上袍带,缓缓出了大堂。
小影卫不敢跟着,更不敢不跟着,王爷倒是脾气和善,若真磕碰着哪儿,影卫长能抽烂了他。
过几天就年节了,楚谈搓了搓冰凉的手,在府院里闲逛,绕过积雪小池,不知不觉就绕进了襄夏的住处。
楚谈身子弱,本想去训场看看,可走了这几步路就被冻透了,临时拐了弯,先进襄夏房里暖和一会儿,等会他也就回来了。
门没闩,楚谈轻轻推门走进去,里边炭火还没熄,暖和热气腾到身上,楚谈搓了搓手,坐在案几边上,歇了一会儿。
屋里还算勉强能落脚,几身换洗的干净衣裳也没叠,浣衣人怎么送来的就怎么随便往橱柜里塞,满地都是说不出用途的古怪暗器,桌上堆着积压好几日的账册和文书,毛笔直接插砚台里,戳坏了就换一支。
怎么总是过得这么糙,多大个人了。
楚谈实在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哪儿,无奈把东西归置归置,腾出个地方把自己放进去,胳膊肘支在案几上托着腮帮,一手整理桌上散乱的账册。
手一抖,掉出来两只纸鹤。
“……”
楚谈捡起纸鹤,发现两只纸鹤的翅膀用浆糊粘在一起,其中一只的脸上点了个小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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