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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打我么…
“为什么…”
乔鸿影委屈地皱着脸,轻轻晃动身子,无辜地想,“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哪里做错了…阿哥怎么不要我了呢…”
老军医发现这桀奴醒了,有点忌惮地退了两步观望,发现这桀奴只是委屈地抿着嘴,大眼睛里转着泪珠子,什么也不说,就眼巴巴望着房顶,那小模样绝望极了。
老军医大着胆子走过去,拿起一瓶金创药,慢慢举到乔鸿影面前,以为这桀奴听不懂汉语,就拿手比划着一字一句的解释,“老朽是,军医,治病的,拿药,救你,是好人。”
乔鸿影听懂了,但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当作犯人一样对待。
身子被扒光了绑着,羞耻的地方全敞露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脖子上还像牲口一样拴着链子,不论在桀族还是汉族都是极大的侮辱了,虽然对老军医来说,这是保险保命,可对乔鸿影来说,心里羞怯难过地不行。
桀族的老医在族中地位极高,甚至德高望重超过可汗,不尊敬桀医的族人会被唾弃和惩罚,乔鸿影以为汉人也是如此,便乖乖忍着等着,不敢乱说话给钟离牧惹麻烦。
老军医看这桀奴还算乖,放了些心,拿药末涂满了撕扯开的伤口,再拿药布裹起来绑住,只是乔鸿影一直醒着睁着眼,老军医不敢贸然去解铁链,只好给乔鸿影盖了棉被,提着药箱先走了,等将军回来自行处置这个桀奴吧。
营帐里空荡荡的,乔鸿影四处望了望,只有这一张床榻,窗边摆了一张摞着许多书的矮桌子,一个点着火的炉子,还有一个放剑和盔甲的架子。
乔鸿影委屈地扁扁嘴,手脚被绑酸了还动不了,肚子痛着揉不到,后背痒痒,想挠挠。
过了一会儿,钟离牧先推了议事,想赶紧回来看看乔鸿影,刚走到床榻边扫了一眼,瞳孔缩了一下。
“这是谁干的?!”
钟离牧蹲身给乔鸿影解链子,话里夹着怒气,看见乔鸿影眼睛红红的,失神地望着自己,钟离牧心里愧疚,委屈着小孩了,蹲在床边摸着乔鸿影的额头。
那小孩有点害怕地躲开钟离牧的手,往床角里缩了缩,扬起头无辜地问,“阿哥,你不喜欢我了吗。”
乔鸿影抹了一把眼泪,委屈又失望地吸吸鼻涕,“那你放我走…不要打我…我以后不来找你了…”
钟离牧一把抓住小孩的手腕,乔鸿影以为要被打了,害怕地闭上眼睛缩成一小团瑟瑟发抖。
钟离牧给乔鸿影搓着勒红了的手,低声安抚,“是我不好。”
“阿哥不讨厌我么,我还能来看你么?”
乔鸿影小心地问。
“别害怕。”
钟离牧握握乔鸿影的手安抚。
乔鸿影感觉着手心的温热,觉得阿哥还是喜欢自己的,放心了,小声说,“阿哥我饿了,可不可以给我小馍馍吃。”
钟离牧深深叹口气,把刚一起带进来的米粥和腌肉碎端过来,坐在床榻边扶起乔鸿影,让人靠在自己胸前,这才发现乔鸿影身上是光着的,缠着几圈药布。
钟离牧尽量目不斜视,两个胳膊环着乔鸿影,拿木勺喂一口粥,再掺些腌肉碎喂给乔鸿影。
乔鸿影乖乖张嘴吃了,小心地嚼了半天才咽下去。
钟离牧拿下颏蹭了蹭乔鸿影的额头,“粥而已,直接喝,怎么嚼半天。”
乔鸿影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睑,“我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么…”
说完还有点担心,“这个很贵的么…给我青稞米吃就可以了。”
大米在营里确实稀少,但也没稀缺到连碗粥也做不起的地步,每个月钟离老夫人都会背着老将军送精米到军营来,怕儿子吃不好瘦了,钟离牧没那么矫情,大部分时候都和将士们吃一样的,老夫人送来的大米都做了伤员饭,给受伤的将士们养病的时候吃了。
钟离牧一边喂乔鸿影吃饭,一边训诫,“你不能再吃粗食了。
粥米有得是,你不用节省。”
乔鸿影心里暖乎乎的,往钟离牧怀里缩了缩,仰头问,“那我可以吃小馍馍么?”
钟离牧严肃拒绝,“不行,伤胃。”
乔鸿影失望地低下头。
钟离牧无奈道,“…我叫他们做些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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