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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贯而出的同学们给了他缓兵的时间。
陆秉青收拾出一张仁慈面庞,问杨谦南说:“你晚饭吃了没有?”
杨谦南说,“没。
这不在等你侄媳妇一块儿吃。”
温凛那天终于找到了由头,卸载了他的赌博app,并勒令他一个月不能装回来。
杨谦南挺无辜,说:“你不是对你们学院的课堂效率很有意见么?正好我帮你反映反映。”
她忍无可忍地喊:“杨谦南——!”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嗯?”
温凛最终放弃了和他的交涉,从此之后去上课都恨不得戴个口罩。
后来有一次,她问杨谦南,他为什么这么热爱输钱。
杨谦南笑着答:“赌博不就图个乐子?你斤斤计较算出来钱,有什么意思。”
有时候温凛觉得,自己在潜移默化地被改变。
从前她是最擅长趋利避害的人,也在最适当的时候抽过身。
可惜现在她转动脑子想一想,满脑子都觉得他有道理。
赌这个字,确实不该算。
就像他们这一段关系,纵她赌技再拙劣,也能算得出结果。
但她告诫自己,不要算。
人生总在算计,当个赢家又有什么意思。
好运气要老天双手捧上来,才值得欢喜。
自己匍匐着去挣,赢了也是悲戚。
所以他们一起麻痹在这种平静与安然里头,从未意识到,那一根见血的银针,会在何时到来。
答案在十月,他们吵了有史以来最凶的一场架。
温凛觉得很奇妙。
虽然他们的关系不伦不类,但互相从未急赤白脸,即便闹到决裂的时刻,也是她静静地走,或是她静静地受。
要论关系融洽,他们兴许能评上模范情侣。
但那一次不是。
要问原因,她想了想,或许只能归结为——杨谦南是真的喜欢她。
他喜欢一个人的方式非常庸俗,送礼物,陪伴她。
在她需要的时候,他会不吝惜帮她一点小忙。
那天就是这样。
温凛在上竞标会之前,被他喊去一个饭局。
坐进去她就发现情况不同。
那是一个只能用气势恢宏来形容的宴会厅,一张分餐式的长餐桌,准时到的人都着深色正装,不约而同地坐在下座。
整张餐桌半黑半白,杨谦南领着她在白的那边随手挑了个座,空出了最上方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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