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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被抓住压牢,江芜再怎么样也还是抵不过路承的力气,他被钳着肩膀压进了床里,肢体相贴的时候钝痛变得模糊了一些,他被蒙了眼睛又被捆住了手腕,包伤口剩下的纱布将他双手束紧拴在了床头,之后就是短暂的安静,他只能迷迷糊糊的听到一个像是匕首被抽出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腥甜又温热的血液渡进了他的嘴里。
江芜下意识的想要干呕,在他十四年的认知里他无法接受饮人血液这件事情,更何况是路承的血,然而掺着铁锈味的血液让他欲罢不能,他甚至因而湿了眼角和腿间,像是钝器击打心脏的疼痛减缓了不少,路承将手腕抬起自己吮了半口尽数给他渡过去,江芜仰着颈子身形微颤,瘦削的身子降了热度,连同紧紧绷起的腰腹也放松了许多。
半年前,江芜第一次在夜里面临了突然的蛊发,路承半梦半醒之间还当他是难得主动,他有些混乱的由着江芜跨坐到自己身上扭腰蹭动,然而性器还没进去一半江芜就疼得一抽凉气,前一天刚被磨蹭红肿的穴肉根本无法消受第二次情事,路承意乱情迷的想要往里去,结果江芜却起身趴到了他的腹间,张口含住了那根坚硬肿胀的东西。
之
路承那晚上先是惊后是喜,他怎么可能没肖想过江芜给他口,但也仅仅存于幻想,在他眼里他对江芜的侵犯就已经是过分的亵渎折辱了,江芜眼下的行为他自然是一千一万个舍不得,可他到底是欲望上头分不出神智思考太多,等情欲消退他才觉得不对,他捞着江芜箍在怀里强硬的探进他的脉络寻个究竟,江芜挣扎半晌也还是被他探清了底细,路承自然而然的又憋了一股发不出来的火气,但也只能将他看得更严实一些。
江芜缓过来之后就一直趴在床边吐,路承连伤口都没空处理就忙着给他喂水漱口,江芜头晕眼花的伏在床边把胃里吐了个干净,嘴里的血味挥之不去,他用没受伤的手抓紧了床单,指节泛白,整个身子都在隐隐发抖。
他被吓到了,路承抱他起来被他拍背顺气,他埋在路承肩头止不住的打颤,他还记得自己刚才是怎么贪婪又急切的饮尽了路承的血,像是上瘾一样咽下嘴里猩红的液体来缓解体内的痛苦,十四岁的江芜根本无法接受这种事实,又或者是即便是没有失忆的他也始终不能面对这个结果。
路承尽可能轻缓的开口骗他这是在解毒,他伸手抚上江芜的发顶轻轻抚弄,他跟江芜说这是毒,想要彻底解毒需要很长时间,而解毒的法子很奇怪,需要用身体来养,而解药也就是他的血,他拥紧了怀里发抖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跟他保证自己没事,养解药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而且即使割出来伤口也不会让他觉得疼。
江芜的抽泣声很微弱,路承哄了他半晌也没什么太好的法子,正巧也到了念鸢该去练武的时候,他索性就抱着江芜出了屋,他带江芜去了演武的地方,激流坞靠河,秋冬之极潮水褪去,河滩上有很大的空地移留,木桩扎进泥沙里站稳,正是用来练兵器的法子。
路承找一处干净地方坐下,他抱着江芜让他看念鸢练枪练拳脚,等到江芜因为好奇而平静几分的时候他脱去外衫给他垫在一边让他坐了过去,路承吻上他的眉心哄着他听话,他起身去武器架上取了一把普通的木枪,他迎着江芜疑惑又胆怯的目光微微一笑,继而转身进场随便寻个对手挑枪上前。
路承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平安无事,木制的枪头不锋利也不尖锐,但落在他手里就能带出猎猎风声,江芜从前只教了他最基本的马步基本功和普通拳脚,再就是教了他内功最基础的口诀帮他打通经脉的阻塞来为学武做准备,他学枪法学骑射都是在被江芜送出昆仑之后,路承近身一步长枪横扫,他三下五除二的撂到了对手又挑衅似的引得旁观的三人一同上前,他渐渐兴奋起来了,江芜的目光凝在他身上,又惊异又明亮,他用这种方式抓住了江芜的注意,让他没空再去想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路承很快就放开手脚打得愈发精彩,一场切磋到最后已经完全变成了他单方面的表演,远处的路念鸢停了动作专心致志的看着,路承教她枪法从来只教一遍,她只能尽力记下然后再自己反复摸索,如今对她来说倒是个难得的机会,路承的枪法比路以安还要大开大合,雷霆万钧,势如风雷,快的时候只能看见模糊的印子,真正发力痛击的时候则能听到近乎龙吟一般枪头撕裂空气的响声。
三个人被他一一挑出站圈打翻在地,他将枪头杵进泥里走回来蹲在江芜面前问他这回是不是该信了,江上的风很凉,江芜伸手给他抹去额上薄薄的汗珠,也明白了他突然出来找人切磋的意图,江芜知道自己应该点头,应该告诉他现在放心了也相信了,他是自小习武的人,欣赏这样的路承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江芜似乎是很执念于他的汗,他用袖口一点点擦净,又伸手捧着路承的脸仔细检查了一番,等到确认擦干净了他才有了别的动作,他摸着路承的眼角,指腹一遍遍蹭过他英挺俊朗的眉眼,江芜慢慢的浅笑开来,他即便找回记忆也无法看见路承当初练武练枪的时候,那是无法追忆无法弥补的岁月,但他现在却有了机会夸他一句。
他学着路承那样低头吻上他的眉心,方才的恐惧与不安一扫而空,他捧着路承的面颊认真又小心的亲吻了很久,久到身边的其他人都看不下去的别过了头,“信……我没事了,你很厉害……路承,你真的很厉害,也很好,刚才的切磋,很好看。”
路承收到了这番夸奖简直差点得瑟到天上去,连念鸢来问他问题的时候他都好心的又演示了一番,傍晚他陪着江芜吃了晚饭,用让人送来热水哄着他泡了个暖洋洋的药浴,江芜因而很快就趴在浴桶边上睡了过去,路承捞他出来擦干再塞进被窝里,江芜仰躺在床里睡得很安稳,眉眼舒展,嘴角微扬,路承撩起他一缕长发嗅了许久,上头淡淡的药草香让他一阵心神荡漾。
夜里江芜又做了梦,这回梦里的人是小路承,八九岁的男孩目光坚定,他蹲下身来同他拉钩许下约定,可转身他便将长针刺进了男孩的发顶,江芜险些惊叫出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他很快就被人踩住了身子按在雪里,不远处的马车被弩箭射成了刺猬,车夫踉踉跄跄的抱着男孩在雪里奔逃,血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了刺目的痕迹。
江芜惊醒之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慌乱无措的扒开路承的亵衣摸索了一遍,没发现伤口和血迹才堪堪缓了一口气,睡前的药浴是活血的,路承被弄醒之后也没敢乱动,他怕再刺激着江芜也就任他摆弄,江芜呆坐在床上两手直颤,最终直接俯身死死的圈住了路承的腰。
路承拍着他的后背让他把呼吸平复下来,江芜埋在他胸口趴了一刻多才松开他起身,路承这才敢将他抱进怀里顺带着柔声问他怎么了,江芜断续的给他说了自己的梦,路承虽然没印象但也能推测出江芜是梦到送他走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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