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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奥列格陪着他去逛集市。
坐落在城西的阿尔巴集市周末相当热闹。
这里在年初时候经历过一次炮火洗礼,原来的街道已经不复旧时模样,人们用漂亮的白色帐篷撑起简单的棚户区,重新摆上商品,色泽鲜艳的香料和水果用竹筐盛满摞在过道口旁,被蜂蜜烘烤过的蜜饯和干果直接在一片竹席上摊开,堆积成山,大块新鲜的肉和骨架吊起来,背后传来屠夫高亢的叫卖声;再往里面走有鞋子、丝巾、文具、工艺品等等。
一个中年人在他的帐篷下吹玻璃,引来孩子们的围观。
尤拉见他满头大汗,只穿一件短衫,围着长围巾,用一根手臂长的金属细棍,一边吹一边用工钳转动调整形态。
他稍稍停下来,查看他手上的作品,似乎很满意。
“阿富汗现在还有多少这样的手工艺人吗?”
奥列格说,“不少。
但不是从前流传下来的,都是战争年代之后才发展出来的。
十年前这里的现代化程度完全可以和莫斯科相提并论,甚至拿去和华盛顿纽约比较也不差,全部都是流水线机械化工厂化生产制作,反倒是这些年传统手工艺和小作坊渐渐复兴,有回暖趋势。”
中年人向他们走来,用阿富汗语介绍他的作品。
奥列格和他对答如流,一边向尤拉解释,“他叫坎伯纳,57岁,靠吹玻璃为生,他的玻璃在喀布尔卖得非常好,因为他能吹出半透明质感的玻璃,乍看上去让人以为是陶瓷。”
他拿起一只琥珀色的长颈圆瓶,“这个,要做一只成品大概需要一个星期。
一个瓶子可以卖到三十到四十阿币。”
尤拉看中了一个装饰盘,只有手掌那么大,以孔雀绿为底色,用了偏暗的金色勾线,中心压花,纹理细腻剔透,隔着灯光看,盘身通体清澈温润,一点杂质都没有,浅金色花枝栩栩如生,宛如标本,浑然天成。
“我要这个!”
尤拉爱不释手。
中年人开价三十,奥列格往兜里一掏,一共不到十阿币。
尤拉自己也没钱,他在军营蹭吃蹭喝快两个月了,一分钱也没有。
他有点不舍,犹犹豫豫放下那个盘子,“那算了吧,不要了。”
奥列格看他那依依不舍的样子,不太忍心,想想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把内袋里一枚奖章掏出来咬了一口,还有点含金量,递给了老板。
老板横竖看看,勉勉强强收下了,尤拉又一把把奖章夺了回来,“一个盘子而已,算了。
这东西不能给他。”
“带着也没用,给就给了,把那个盘子拿了吧。”
奥列格满不在乎,“那玩意儿含金量不高,里头都是铜的,外面包了一层金而已。
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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