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晓峰稍微翻了翻,找到一套春秋款的睡衣,又找出冯子凝先前留在这里的内裤,一并交给他。
冯子凝脱掉羽绒服和毛衣,接过换洗的衣服,立即往浴室里去了。
覃晓峰仍在衣橱前蹲跪着,寻找冯子凝之前留在这里的袜子。
冯子凝在冬天里如果不穿雪地靴,则总喜欢穿船袜,非要把脚踝露出来,以为时尚。
覃晓峰每回看见他裸露在冷空气里的脚踝,便替他觉得冷。
不过,覃晓峰知道好看是冯子凝的半条命,若要他放弃漂亮,穿得像个臃肿的球,他保准会翻脸。
最后,冯子凝自然没有主动地说关于Eva和电脑的事,覃晓峰知道,他肯定也不会主动地交代自己出现在西餐厅门前的原因。
关于这件事,结果应与以往冯子凝无数次的捣蛋无果一样,不了了之。
但是,真的又要不了了之了吗?覃晓峰把唯一的巧克力布朗尼放进冰箱里,一边吃薯条一边思考。
这样心照不宣的暧昧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经过上回与蒋悦湖的经历,覃晓峰已经没有了耐心和自信。
哪怕他明知冯子凝和蒋悦湖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可他依然为这样不确定的确定忐忑不安。
难不成,冯子凝打算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直到再过些年,最终各自结婚成家吗?
思及此,覃晓峰不由得产生了厌恶感,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又深信冯子凝不是那样的人。
深信中伴有怀疑,让覃晓峰不免心烦。
“啊,你已经开始吃了?”
冯子凝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看见覃晓峰正两眼放空地吃着薯条,惊讶中略有责备。
覃晓峰回过神,推开另一张椅子,招呼道:“先把头发吹干,过来吃吧。”
冯子凝摇头,落座后说:“等会儿再吹,先擦一擦。”
他从外卖的袋子取出两个汉堡,分给覃晓峰一个,两人默默地吃他们的平安夜晚餐。
水珠时不时顺着冯子凝的发梢滴在他披在肩上的毛巾上,屋里虽然温暖,可覃晓峰看着,心里总不放心。
他拿起毛巾的一角擦了擦冯子凝湿润的头发,忍不住啰嗦他两句:“不赶紧擦干,待会儿生病了。”
“不会的,我的体质可好了。”
冯子凝被他说得有些不耐烦,放下吃了两口的汉堡,又抓起毛巾胡乱地擦了一阵。
头发被他弄得乱七八糟,像一个鸡窝,他用手指整理了几下,继续吃汉堡。
沉默在他们当中没有引起尴尬,似乎这样安安静静地一起吃晚餐平常得很,谁也不必特意想话题来活跃气氛。
在朋友当中,覃晓峰很难再找到另一个像冯子凝的人相处,但是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它真的还要持续下去吗?
“对了,你的妈妈最近催你找女朋友了吗?”
覃晓峰故作平常地问。
冯子凝才张开嘴巴,闻声默默地合上嘴。
他猜不透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暗自不安,几经思量过后无所谓地耸肩,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我和他们说了,我不想结婚。
现在我一个人不也挺好吗?”
覃晓峰不悦地皱眉,问:“难道你打算一辈子不结婚吗?”
冯子凝被他严肃的态度吓着了,不安在心中泛滥。
覃晓峰这是什么意思?气他因为相亲发脾气,碍着他找女朋友吗?“也不是。”
冯子凝既害怕又委屈,硬着头皮说,“可能再过几年吧。”
说完,冯子凝在心里补白,反正除了覃晓峰,他应该不会喜欢其他男人,等覃晓峰结婚了,他也找个赏心悦目的姑娘结婚好了。
覃晓峰是他的初恋,本来世上也没几个初恋能成,失恋了,该干吗干吗去。
冯子凝越想越难过,咬住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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