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他仍站在原地,一点没有要跟过来的意思。
“你过来一下好吗?”
我说。
他不回答,但是跟过来了,跟在我身后。
“陈圭。”
我在前面叫了他一声。
他在后面嗯了一下。
又走了一段路,我欲言又止:“陈圭。”
他不应我了,显然是在等我接下去的话题。
但接下去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走了好长的路酝酿了许久还是说不出口。
陈圭的脚步停下了,他在后面用一种疏离的语气平静说:“我今天要去接文艺,走了。”
我急忙转身,他只是用那双仍然漠然的眸子审视着我,好像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他也从不曾对我笑过。
这样的表情极大地打击了我,可是他已经转身走了,毫不犹豫的。
那是冬天,风很大很干,我的上下两片嘴唇没有口水的滋润,像是粘在了一起。
他快要走远了,我大概永远没有机会见他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无所顾忌。
我上下颚分开,舌头往上顶住门牙,喉咙干痛感觉有无数情绪涌上心头。
声带震动带出我带着哭腔的情绪:“对不起。”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没吭声。
我跑过去,站到他面前说:“明天我回老家了,以后也……不来这边读书了,上次的事对不起。”
听到我的道歉,他终于肯抬头,嘴巴微微张开,眉头动了一下,然后浅金色的眸子在我脸上来来回回。
我低着头不想看他,内心忐忑不已,有点涩涩的委屈。
喉咙里的干痛堵塞上涌,转为眼睛里的酸涩。
他没回答,可是我终于又下定决心,仰头再次说:“对不起。”
陈圭仔细看着我,眼神慢慢终于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随后张开嘴唇:“你……”
我梗着脖子,眼泪已经流到下巴。
但我为了忍住眼泪,下嘴唇努力包住上嘴唇不让它抖动啜泣的样子一定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