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不要咱们假装睡一下?”
谢隐泽坐在案几旁,单手撑在脸侧,闭上了双眼。
乔胭也爬上床,絮絮叨叨的:“雾老头这么久没见过他夫人,咱们就当回报一下他,帮他了此心愿。”
他鸦羽似的睫毛颤了一下,像是蝴蝶的栖息。
乔胭本来只是想装睡,但一沾上枕头就有一阵浓浓的倦意,不知何时失去了意识。
后半夜。
一点微弱的凉意,落在她的脸颊上。
乔胭模模糊糊睁眼一瞧,原来是一片樱花。
她住的这间屋子外根本没有樱树,哪来的樱花?
她瞬间就清醒了,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这间屋子里还有第三人,这个第三人就坐在谢隐泽对面,悠然地斟茶喝。
她浑身笼罩着圣洁朦胧的微弱白光,看起来不像鬼怪之流,更像仙池瑶女下凡尘。
乔胭:“雪樱?你是雪樱吗?”
女人未回头,悠悠然拂袖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乔胭穿绣鞋的功夫,她已然站在门外的清冷月色之下。
“谢隐泽?谢隐泽!”
乔胭一推他,咚的一声,小boss就倒了下去。
乔胭伸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幸好只是睡着,不是死了。
雪樱在月光下回首,沉静的目光与她对视,似乎无声的催促。
她想自己跟她走。
她不找雾楼,偏偏来找自己?乔胭略犹豫的功夫,雪樱已经转身离开。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跟上。
深夜,天山极静,唯有月光照亮四野。
这条路隐没在荒芜的长草中,蜿蜒向天山山腰。
乔胭走得跌跌撞撞,速度很慢,女人就时不时停下来,等她一下。
每次抬头,她都能看见雪樱,她抬头眺望月色,脸上表情是说不出的孤寂。
简直和雾楼的讲述中,那位跳脱叛逆的皇女对不上号。
她的身影没入了半山腰的洞窟。
乔胭走近一看,山腰立了个牌子,上面用随性的字迹写着:“擅自闯入,格杀勿论。”
是雾楼的字迹,只是落了灰,不知多久没有人来过,可能连他自己也忘记了。
洞窟很深,但前方走有幽微的白光照亮,乔胭走了很久,久到她怀疑自己已经到了天山的山心,雪樱总算停了下来。
砭骨的寒意涌向她,冰寒的白雾无声缥缈,前方是一汪沉静的寒池,被笼罩在一束银色的月光中。
乔胭抱着手臂直打哆嗦,恨自己出来时没来得及多穿几件,现在整个人都要冻成冰块了。
牙齿打着磕绊,她迟疑着开口:“雪樱,其实你一直都陪伴在雾楼身边,是吗?只是你抹除了他的记忆,不肯让他知道。”
雪樱还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未曾有半分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