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漆黑的江面如一面幽静的镜子,轻轻泛起涟漪,倒映出跳动的焰光。
他记性好,眼力佳,一眼就看见了乔胭的花灯。
她的花灯是只漂亮的荷花,有里外三层花瓣,就像重莲殿盛开的那些莲花一样,十分好辨认。
招手轻轻一勾,那花灯就落在了他手中。
连带的还有挨得很近的师姐的花灯,谢隐泽一眼没看,将玉疏窈的花灯放回了水中。
修长的五指捏着莲花瓣,一想到这花灯里满当当写着她对陆云铮虔诚的祝愿,他心里就嫉妒得发狂。
这是从前从没有过的情绪。
他五指一收,就想信手将花灯碾碎,但鬼使神差地,又掀开花瓣看了一眼。
或许他是找罪受,也或许他是不死心,总之就是这样一个一时兴起的动作,让他看见了真正写在花灯上的那个名字。
谢隐泽瞳孔微收,在原地呆愣住,傻站了好久好久。
一阵寒风唤回了他的心神,他手忙脚乱地将花灯放回河中,动作小心翼翼,又透露出一股无措,像是一个所向披靡的考生,却猜错了最想知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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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胭守着长寿面等了许久,等到她以为谢隐泽今晚置了气,应该不会回来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他姗姗来迟的身影。
他今日格外沉默。
任由乔胭瞳仁一亮,兴致勃勃拉着带到了房间。
“生辰快乐!”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和一只卧在面上的滚圆煎蛋。
可以看得出下厨者手艺不是很好,那面粗细不一,长寿面讲究一根不断,但她揉断了好几处,又用面粉糊上,导致本就粗细不一的面条坑坑洼洼,卖相凄惨。
更别提那煎蛋,正面瞧着似乎是金黄程亮的,一翻面,就露出了漆黑焦糊的底儿。
但总归还是不断的一碗面,颇费了心神。
乔胭:“祝你长命百岁,天天开心,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谢谢。”
他轻声说。
“你怎么知道我生辰?”
他又问。
乔胭立马:“别做出一副孤苦伶仃可怜巴巴的样啊,记得你生辰的人可多了,我找掌门下棋,他提起一次,我约师姐下山,她又提一次,真是叫人想忘都难啊。”
她又数落起他的不是,递过来一双筷子:“叫你回来那样晚,面都快坨了,快吃吧。”
乔胭手艺的可怖,谢隐泽是早就领教过的。
但他一言未发,只默默接过筷子,挑起了那些卖相磕碜的面条。
“怎么样,好吃吗?”
她托着腮,坐在他对面,一双鲜妍的狐狸眼就那样眨啊眨,伴随眼下那滴鲜红的泪痣,似乎直眨进他心里去了,叫他舌尖和心头都熨贴地一起发着烫。
似乎是把盐巴和糖弄混掉了,后续发现,又及时补了许多盐。
又咸,又甜。
至于煎蛋的口味,则像锅底烤焦了的木炭直接怼进嘴里,虽然是一碗素面,却伴随着一股诡异的鱼腥味。
小奔在旁边也搓着手,翘首以待。
最终,他还是极缄默地,一言不发地连汤底都不剩下地喝光:“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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