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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启麻利地摘下灯泡,他看了眼灯泡的型号,是最普通的那种。
“钨丝烧断了,买个新的去。”
举步往外面走。
陶婧怪不好意思的,杵在地上不挪脚,叫他,“没关系的,我可以用台灯。”
陈启转身看着她,日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进他的眼里,就像一潭黑深的水泛着零星的微光,神秘摄人。
他说,“这么点小忙也不让我帮你?”
在他眼里,小忙而已。
她怕欠他更多,纠缠更多,生了依赖,想戒掉何其困难。
好不容易戒掉了,再要上瘾,恐怕一辈子的事。
那次她醉酒,趴在桌上,说这些天真傻气的话,“陈启,三个月一到我就会离开,你对我那么好,我上瘾了,忘不掉,也离不开……原来我只想找个老实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现在,我沾染上了你,就像吃毒品,戒不掉,你给我的糖……有毒……”
那晚醒来以后,陈启告诉她,忘不掉,就刻骨铭心一辈子;戒不掉,他做她的毒品;离不开,安安心心呆在他身边,哪儿都不要去。
她说,陈启,别安慰我。
他说,“陶婧,我在向你表白。”
很久以前的事情,似乎昨日发生般,乃至每个细微都清晰可见。
她并不愿去纠结陈启是否真的曾有过爱她,而她确乎热切地对他充满爱意,那时的真心相待,现在,回不去了。
强扭的瓜不甜。
陶婧深知此理,陈启若非让她回去,她也不是不可,只是这样未必幸福,对孩子也未必最好。
幸好陈启不再提及。
两人去买了灯泡,一路上无话,回来后,陈启安装好灯泡。
时间已经不早,太阳又西斜了一点,天肚苍凉冷色。
好在新装的灯泡比原先更亮了。
他帮她的忙,也不好马上赶他回去。
陈启在屋里四处转了一圈,陶婧泡了茶放在桌上。
桌脚边堆着一袋子中药和一个熬药锅,刚才黑灯瞎火没看清。
陈启蹲下身,翻了翻,翻出病历,夹着一张CT报告单。
陈启扫了一眼,复又将病历合上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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