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急匆匆地下了山,林语元站在竹舍门前,一见他们回来脸色变来变去,看着已经趴在素天白背上睡着的秦筝想骂又骂不出口,去瞪另外一个结果对方也不省人事,一跺脚甩了素天白一个眼刀子。
要不是这家伙,下床都还要人扶的秦筝能跑出去?
素天白摸了摸鼻子,转头向灵虚子递出一个求救的目光。
灵虚子无奈地上前,轻轻扶了扶她的肩,“好啦,可见清玄是真心喜欢,当年你我之间尚且如此,如今何苦做棒打鸳鸯的事?”
秦筝睡醒的时候也不知过去多久了,萧瑟就靠在她床头闭目浅寐,清俊的面容分外苍白,有些灰旧的狐裘斜斜地盖住了他的半边肩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那冰凉的触感让她一咕噜就想坐起来给他暖暖手,可她的右手使不上力刚刚撑起的身子就跌了回去。
这么一番动作下来萧瑟自然被惊醒了,他连忙按住她乱动的手,“别动。”
刚接上的骨头使不上力,反而疼得她一阵龇牙咧嘴,差点在床上打滚,萧瑟一边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再乱动,一边揉着她的肩膀轻哄。
“怕你的手长时间绑着血流不畅才给你拆了夹板,你要是乱动,又得给你夹回去了。”
泪汪汪的小道姑忍了好一会儿才忍下疼,她头一歪枕在萧瑟的腿上,细声问道:“你已经没事了吗?”
知道她心里记挂着,萧瑟垂眸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温和地回道:“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把师尊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怎么如今老人家亲自出手,你反而心里没底了?”
当初小丫头是怎么说的?
她师尊要是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那小手叉腰神气活现的模样现在还刻在他脑子里。
被他一说,秦筝也想起来那会子的事,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扭了扭,萧瑟理了理她散开的青丝,没有忍住虚虚地咳了几声,秦筝顿时紧张了起来,“你着风寒啦?”
“无碍,就是天冷了些。”
萧瑟揉了揉她的侧脸,“你们常年在华山上修行,对这般天气早就习惯了,我比不得你们。”
一想到玉虚真人给他疗伤的时候那股让他神魂破碎的冰冷,仿佛一根冰锥在经脉里强行推进,开疆拓土般地驱逐残留在体内破坏他隐脉的内力,就像一棍子捅进骨头要将里面的骨髓全部排挤出来,到现在他仍会因为那股凉意而战栗不已。
华山的确是冷,秦筝往他身上蹭了蹭,尚能活动的左手抓着被子一抖就把萧瑟一并罩进里面,半点忸怩都没有,“我们一起盖。”
萧瑟好笑地拉下被子把那个不太安分的小道姑前前后后裹好,迎着她不满的神色象征性地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狐裘,“你现在不能动内力,先顾好自己。”
秦筝耷拉下脑袋,看着自己像废物一样的右手,“以后是不是都要你保护我啦?”
右手废了,她就拿不了剑了。
“怎么会,我的阿筝那么厉害,以后还得是你护着我。”
萧瑟窥见她眼底的沮丧,揽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只要好好休养,会好起来的。”
小道姑哀叹了一声,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我师姐呢?”
“之前怕被其他人知道你受了伤打扰你休养,所以来了这太华池。
如今你都有力气上论剑峰了,师姐就回去收拾你以前住的房间,打算晚上将你接回去。”
秦筝想她回了华山,到现在大多数时间只能躺在床上,见过的人只有嫡亲的师兄和师姐,还有师尊和师叔,一想到其他人,她忽然变得好想好想。
看见秦筝眼底倏然亮起的期待,萧瑟理了理她的鬓发,“阿筝,你喜欢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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