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我。
四周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向我们飘来,像针扎一样,看得我浑身难受。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又不开花!”
我嘀咕一句。
爸爸给我夹了一块牛肉,露出了难得的慈父般的笑容:“挽挽终于长大了,看到你和煦之能和和气气的相处,我很开心。”
“呵呵……”
我笑得比哭还难看。
念乔用探究的目光看向我,我心虚地低下头。
我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挽挽你去哪里?”
“去看外公。
我的病已经好了,不想让他担心。”
沈煦之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挽素我开车送你过去。”
到了白公馆我没有直接去找外公,而是先去看了颜婆婆。
前几日外公来电话告诉我,恐怕颜婆婆撑不过这个冬天了,让我抽空去看看她。
外公说颜婆婆现在唯一记挂的只有我了,她最近总自言自语念叨我的名字。
恰好那几天我生病,没有及时来看她。
颜婆婆是妈妈的乳母,也是外婆当年的陪嫁丫鬟。
我听外公说过,她从八岁起就跟在外婆身边,一直到外婆辞世。
颜婆婆无父无母,外婆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主子,更是相伴一生的亲人。
妈妈出生之后也是颜婆婆一手带大的,她算得上是妈妈的半个母亲。
小时候每次我到外公家来,她总喜欢把我抱到膝盖上,唱着歌谣逗我。
我依稀记得妈妈是在外婆辞世后的第二年离开我的。
接连失去两个至亲的人,颜婆婆大病了一场,之后就有点神志不清了。
外公对她很好,他把外婆当年住过的房间收拾出来给颜婆婆住了,还安排了两个下人专门照顾她。
从英国回来我去看过她一次,那个时侯她居然认出我来了,抱着我又是哭又是笑的。
可是没说上三句话她突然拉着我的手大叫“语陌”
。
推开房门,我看见颜婆婆无力地躺在床上。
她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又瘦了一圈,就像一张皮直接蒙在骨架上一样,脸色蜡黄蜡黄的,眼睛也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我几乎认不出来那就是她。
见到我进门,颜婆婆顿时有了生气,她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喘着气喊我的名字:“挽挽,挽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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