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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听见街那头的歌儿了吗?是不是传闻里的胡姬唱的?”
陆母指挥两个健仆接过陆栖鸾拎着的箱子,皱眉道:“收起你的心思,来了京城只管好好绣完你的牡丹等嫁人,有你娘在,休想再像老家似的出去浪。”
说完,旁边的嬷嬷小声问道:“夫人,大人这官邸怎么偏偏设在这等风流乐坊边上?难不成真像大小姐说的一样,大人堕落了?”
陆栖鸾看她娘脸色不善,机灵道:“娘,你放心,搓衣板我带了八个,三里亭张师傅家做的老柳木,够我爹跪十年份儿的。”
陆池冰眼看他姐又开始日常坑爹,忙道:“娘莫要听她胡扯,刑部官邸乃是先帝钦定,与设在这儿正是为了镇压西六十六坊的不正之风,您看北边是雁云卫校尉官署、南边是金门、虎门二营的统领将军官邸,刑部的官邸设在这儿也是有其道理的。”
陆母的脸色这才好转,正要教训陆栖鸾少搞事多绣花,忽然一个小吏骑马到了陆府门前,下马扫了一圈,问陆母道:“这位可是陆夫人?陆大人今日面圣,被点了政绩,陛下十分满意,留陆大人长谈,一时来不及回来与夫人团聚,特地让下官送一封信来。”
陆母道过谢,给小吏封了银钱,拆开信细看片刻,突然眼神一凝,扫了一眼陆栖鸾,不待儿女相问,便把信纸折好塞进袖袋里,对陆栖鸾道:“栖鸾,跟娘过来。”
陆栖鸾一脸茫然地跟陆母到了官邸中庭的一处花墙后,看她娘一脸沉重,不禁发散思维道:“莫非我爹不是被公主看上了美貌,而是被陛下看上了美貌从此上得龙床下得朝堂平步青云了?”
这一次陆母没有揍她,而是听了这话后,看着她好一阵唉声叹气,说:“栖鸾啊。”
“娘您说。”
“看过咱家隔壁朱秀才写的宫斗话本不?”
“看过,咋的啦?”
“你这张破嘴,放到话本里,都活不过第三回的。”
陆栖鸾:“……”
陆栖鸾:“娘,俗话说,母不嫌儿丑,你要对我怀抱希望,我才有志向争当豪门贵妇。”
陆母忧伤道:“你现在不用愁当不当豪门贵妇的事儿了,刚刚你爹面圣的时候,陛下知道咱家有个适龄的女儿,便说太子也到了适龄的时候了,该是找个正妃把心定下来,叫你爹改日带你进宫去相看相看——”
陆栖鸾先是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一脸沉重道:“娘,不必担心,爹如今一入权阀深似海,想必在朝中已是如履薄冰,正是女儿报答养育之恩的时候,就让我来当这个政治的牺牲品吧。”
说着,陆栖鸾扭头就往外跑:“池冰我去年塞你书箱里的胭脂盒儿呢?你姐我要上天了!”
陆池冰远远地暴怒道:“你嫌上妆烦别老把这些脂脂粉粉的塞我这儿!
明天我怎么跟学监解释!”
陆母吼道:“大小姐犯病了,快抓回来!”
一顿鸡飞狗跳后,陆母正襟危坐主位,陆小弟翻着白眼侍立一侧,陆栖鸾被两个健妇押上堂前,气氛一片肃杀。
陆栖鸾道:“娘,咱们得讲道理,我这是为咱们家牺牲小我,成就我爹的青云大道。
您看看别人家的父母,哪个不是得对年少叛逆的儿女操碎了心磨碎了嘴才强行扭成的瓜,您女儿已经很甜了,您又何苦再往酸了扭您说是不是?”
陆池冰:“你还是闭嘴吧。”
陆栖鸾:“我就不。”
陆母:“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