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冷眼盯着这两人的背影,冷笑一声,蓦地站起迅速折返大书房。
他争取这一晚上的空档,当然不是为了睡觉的!
谢辞快步进门,陈晏房信等人已经等着了,陈晏一身便服,他身份不方便,除了暗中联络几乎没出过府门。
“主子!”
“将军!”
他脚步声起,众人立马站起,先俯身见礼,谢辞一个箭步上前,先托起陈晏,再扶房信林因几人。
谢辞说:“陈叔,说多少次,你腿脚不变不必拘礼。”
这大半年时间,陈晏又是中毒又是奔波劳碌殚精竭虑,人看着都不如初见的精神饱满,谢辞从前心中那些芥蒂,是渐渐真去了。
一个执掌一方军政的地方节度使,现在天天一身便服窝在他府中,身体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却深夜不能睡,一等候谢辞那边收拾好,就立即赶过来了。
甚至衣服穿的还是在云州带来的那几身。
谢辞扶起陈晏,认真道:“陈叔,委屈你了。”
陈晏并不在意:“礼不可废,嗳,这有什么委屈的?”
但谢辞的诚挚和真切体贴,他感受到了,心里窝心又熨帖。
一时又疚又激动,但现在说从前的事情已经没意义了,谢辞扶他,他连连点头,就力坐下来。
谢辞又对房信林因道:“辛苦二位先生了。”
房信林因旧时分别是苏桢和秦显最信任倚重的幕僚和文吏。
陈晏寇文韶原本也想安排,但一个本人离开云州正是需要能人留守,另一个襄州本就就比较贫瘠,养的人本身就不多有点捉襟见肘,于是被秦显苏桢劝住了,没有再分人来。
“不辛苦,不辛苦。”
“二位先生请。”
“少将军请。”
言浅情谊深,尽在不言中,大家也没有再浪费时间,众人当即分主从坐下。
谢辞坐在大书案之后,他淡淡道:“谢云已经过去了,如无意外,冯坤的人很快就会过来。”
谢辞眉峰锐利,语调沉且促。
大家也半句废话都没有,现在正是争分夺秒关键时刻,陈晏快速说:“冯坤对这批人肯定是有计划的!”
老皇帝要保这批人,因为东宫势力某种意义上,等同于皇权势力,皇太子昔年的很多势力,都是老皇帝放纵甚至喂了一部分方成今日之势。
皇太子倒下之后,在老皇帝眼里,第一重要就是这些东宫旧势力。
他对皇太子及最亲近的七八个主要从逆者恼恨至极,必要除之而后快的!
但也仅仅限于首恶,再往下一级譬如类似现在谢辞手下秦关这样的实际掌兵者;陈晏刚收拢回来不久的都察院御史乔茗怀、大理寺左少卿彭相、兵部郎中郑达光等这样第二级的人马,正值和冯坤蔺国丈死战之际,这样一个皇权的重要组成部分,老皇帝是必定要收回来的!
后者,甚至比皇太子在老皇帝心中的地位都还要重要太多!
否则接下来的和两党的倾轧厮杀,老皇帝是胜算大减啊!
需知道,皇权相权的三方势力之中,原来是老皇帝最强的,哪怕距离一再减少拉近,都依然是他啊,毕竟他才是名正言顺掌管生杀的帝皇。
当若东宫势力收不回来,那就不好说了。
谢辞心头雪亮,东宫势力必然是冯坤的除皇太子外另一重要狙击目标的,要么收,要么全部杀光一网打尽,然后迅速推人上位取而代之。
但冯坤从未说过,谢辞也当做不知道,他甚至稍候还会亲自去面禀冯坤,“禀告”
这一重大消息。
“我已经让谢海率人,尝试刺寻这些人的书房相类的机窍之地。”
要将这些人收拢或置诸死地,最好最直接有力的手段,当然是人赃并获了。
相信,冯坤为他们准备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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