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嗒一声——
谢静微手里的毛笔掉在了桌案上,墨水将卷宗涸湿染黑。
“你说谁死了?”
谢静微抬起眼,语气平静得让传令兵害怕。
“是陛……陛下在四日前驾崩了。”
死了?
魏珩死了?
谢静微心里面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可是为什么会死,送自己出城平定南诏战乱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会死?
可是传令兵手上带着皇家令箭的誊写遗诏,并不是假的。
真的死了啊。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谢静微手指蜷缩了一下。
而后他只觉得自己的思绪似乎变得很缓慢,连传令兵嘴里的话都听不清了,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迷糊不清,他撑着桌案站起来,看着那传令兵:“你刚才说什么?”
传令兵肉眼可见的慌张,好像在慌张面前从来游刃有余的谢相怎么会连话都听不清,只好再重复了一遍:“陛下遗沼,太子登基,谢相摄政……若新帝无德……谢相可废其帝位……取而代之。”
谢静微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长安的。
只记得他到长安城门口的时候,大军已经被他远远抛在了身后,而魏珩的棺撑还未出城,停留在寿皇殿内。
身着丧服的庄态带着年幼的新帝在城门迎他,他跟着他们走到寿皇殿,看到的是众多臣子命妇跪在殿内嚎哭,道士和尚正在念超度的颂文。
而殿中央停着那厚重而华贵的红木棺椁。
棺椁已经严丝合缝地合上了。
谢静微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上面还带着春日的湿冷雨气,他抬起冰凉的手抚在棺木上,面无表情地说了他来到皇宫后的第一句话:“开棺。”
话音落下,嚎哭声,诵经声,磕头声全都戛然而止。
殿内几百号人寂静无声,瞠目结舌地看向谢静微。
谢相这是疯了吗?!
谢静微觉得自己没疯,他觉得自己的心很平静,并没有多少难过怅然或是什么痛彻心扉的意思。
然而周围人都跟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看他。
庄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谢相……棺撑已封,开棺于礼不合,乃是大……”
他后面那两个不敬还没吐出来,就听见了谢静微似笑非笑的一声冷哼。
“于礼不合?”
谢静微平静道,“那就让他出来治本相的罪。”
庄恣青筋直跳:“谢静微!
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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