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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轻驰两只手抄在衣兜里,说“让开”
,其中一个男生直接拽了他的手,隋轻驰右手牢牢插在兜里,男生拉不动,几个男生都拿他没办法,开始有点火大,傅错看到这里就退回楼上,叫了声“阳主任”
,男生们闻声转头,以为教导主任来了,这才自动退散了。
傅错松了口气,然后就见楼梯下方隋轻驰很好笑地鬼鬼祟祟探了个头望上来,他并不想再被骂鸡婆,就侧身躲进了墙角,隋轻驰往上面望了又望,没见到教导主任,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总算是走了。
傅错按着胸口长出一口气,感觉像被一只猫反侦查了。
“笑什么呢?”
谭思提着上下来。
傅错笑着说没什么。
谭思走在前面,看向走廊的方向,感叹道:“唉,现在的初中生真是了不得,都学会校园霸凌那套了。”
傅错眨眼:“你都看见了啊?”
谭思点着头下楼梯,笑道:“我还想你要是上去修理那几个男生,我就下来给你撑个场子,没想到你这么足智多谋。”
又回头问,“不过怎么做了好事不留名啊?”
傅错把背包甩背上,撇了下嘴:“那小子也不是个善茬,又不会谢我。”
“那不一定,”
谭思说,“有的人嘴上不说,但心里会记得。”
那时傅错并不怎么相信,只笑着摇了摇头。
离学校一站路的地方有个废弃工厂,放假的时候傅错就会和谭思AK来这边排练。
当然起初不能叫排练,起初都不能叫乐队,即没主唱又没听众,连个乐队名都没有,三个人只是因为喜欢音乐,志同道合才走到一起,在一块儿玩音乐聊音乐就会特别开心,告别彼此各自回家时还会舍不得,连同桌都说他们作为高中男生简直gay得可以,别的男生这个年纪都在和女生谈恋爱,就他们三个天天和雄性腻在一起。
高一下学期AK心血来潮,说想去街头搞一次插电LIVE,因为没有主唱,AK是鼓手又不方便唱歌,他就和谭思石头剪刀布,输了的人当主唱,结果他输了,那天他们唱的是LOTUS的《巨浪》,托歌曲和原唱的福,前奏一出来,明明弹得蹩脚得要命,仍有不少路人给面子地停下来,为他们鼓掌喝彩。
那天他和谭思都出了不少错,AK表现得也不咋样,然而这次经历却像一剂催化剂,三个人第一次有了想正正经经弄一个乐队的想法。
西风这个名字是谭思取的,取自雪莱的《西风颂》,后来AK还要求他在每次演出前都得先报乐队名,还得解释一遍名字的含义。
西风颂还能有什么含义呢,无非是那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他回回都得硬着头皮说上这么一段,到后来这成了西风歌迷间广为流传的一个梗,每当后来的主唱说出“大家好,我们是西风”
,歌迷们便会集体回“不会远了——”
,让人啼笑皆非又无比怀念。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乐队成员都只有他们三个人,但傅错很希望能有个主唱来解放他,唱歌并不是他的长项,一方面不想拖乐队的后腿,一方面他也希望能专心弹吉他。
17岁那年夏末,他还不知道,他想要的那个主唱,那个乘着西风起飞,最终将成为巨星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
工厂外有个篮球架,有点旧,等谭思和AK来排练的时候他偶尔会打打球打发时间,最初知道这个篮球场的只有他们三个人,后来AK带班上的同学来打过两回球,渐渐的学校里也有人放学后会来这边打一打球。
有天傍晚他路过工厂外,看见隋轻驰一个人在那儿投篮,他停下来看了一眼,默默走开了。
从隋轻驰用的手机,穿的球鞋来看,家境应该是很好的,但和别的用着苹果手机,穿着耐克球鞋的少年不同,隋轻驰始终给人一种浑身是刺的感觉,连打个篮球也是找个偏僻的地方,一个人上篮投篮,再一个人给自己握拳喝彩,还真的令人担心他是不是在学校受了霸凌。
傅错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公车缓缓进站,他跟在一位大叔后面上了车,刚打完卡,就见几个男生从马路对面走过来,手上转着球往工厂的方向去,那几个人他是认得的,都是和自己一个年级的高中生,虽然不和隋轻驰同级,但这些人在高中部就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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