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转身,笑意盈盈亲送他到殿外。
待赵慎人走后,她脸上笑登时散了,召了郭忠和菱月前来道:“传我旨意,六月十八那日召一等国夫人刘氏入宫。”
郭忠低声应了,见她手摩挲着案角,似还有吩咐,便躬身等着。
果真片刻之后陈姝元又道:“回头等将那树上果实摘完,便叫人砍了。”
郭忠和菱月大惊,失色望向她,菱月道:“娘娘,那可是……若官家知晓……”
当年她嫁入王府没多久,官家亲自种下的。
陈姝元点头:“也罢,那就放场大火掩人耳目。”
又转过身去吩咐她:“你让人来伺候,再过些时候她们也该过来殿里请安了。”
正和帝勤于政事,并不多荒淫,这后宫里不过几人,大都是他潜邸时候的旧人,不过这人越少,越是瞒不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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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璟自那夜后,自个儿默默又搬回了主屋,称玉如今也不能半点旧情不管直接赶他走,便囫囵着一处过日子。
她那些伞制好,便与兰香出府送到万胜街铺子那儿。
谁料听平安说才知道陆绪出事了,已经叫官家给关押起来,两日没回。
平安还当她知道:“娘子,我以为你早清楚,想着你该想法子救他。
这事外头都传遍了,不只是陆相公,大理寺一半官员几乎都被圣上关押起来。”
称玉吃了一惊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前年汴京城里一个姓胡的商人告说自己继母李氏与人通奸,并杀了自己生父,案件传至大理寺复审,判了李氏死刑。
谁知这姓胡的商人酒后失言,将当年诬告之事,连买通李氏丫鬟的事都抖露……官家因此大怒……”
“这样说来,他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称玉听了也顾不上再与他说话,领着兰香匆匆回府。
她们整日在府里,自然不知道,但是陈知璟在外头走动,这么大的事他岂能不清楚。
可两人这几天都在一块儿,她竟没听他提过半句。
称玉心中又急的又气,匆匆赶回府,她除了陈知璟,也没旁的路子。
陈知璟人并不在府内,称玉按捺着性子苦等他回来,她性子直又不是蠢笨不堪,等得久了渐冷静下来。
不管如何,自己是有求于他,要直接劈头盖脸将他骂一顿,只怕会触怒他,反而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