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理闻言狂笑不已的葬,花重瑞洗漱完毕,伸手从桌子上取了托盘。
上头是昨夜准备好的压岁钱,初一大早分给小官、管事、小厮和厨子们的喜庆钱。
两人收拾完毕下了楼,下头整整齐齐地是清一色红衣的美人。
“老板早!
葬大爷早!
恭喜发财!
大吉大利!”
一见到姗姗来迟的两人,等候已久的众人齐齐作揖,喜笑颜开地朝着来人拜了又拜。
管事晴生上前一步接过了花重瑞手里的托盘,恭敬地站到一旁候着。
花重瑞整了整衣襟,踱着阔气的方步走到正厅供桌旁的太师椅前,感慨地看着众人。
五年了,铁打的“好地方”
,流水的倌儿。
原来的老人们都从良的从良,上岸的上岸。
第一个走的就是当年给花重瑞“授业”
的春芳。
那神秘男子果然是朝廷的大官,对着春芳穷追猛打了整整一年,之后又闹闹腾腾了好些日子才抱得美人归。
现在的管事晴生就是接替春芳的人,身家清白,还是个秀才。
对于自己能把一个念过圣贤书的读书人拉下水做了“好地方”
的管事,花重瑞无不得意:银子的力量真强大啊!
几个花魁和当红的相公们都被赎身和送给了他们相好的心上人。
其他的小官们,一到了十八岁,花重瑞就会去教坊司为他们申请出去乐籍,改名从良。
本来姑娘相公们改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家的嬷嬷龟公不是百般阻挠的?
只有花重瑞,一到十八就放人,除了几个愿意留下来参股做□师傅的老人,基本上这里都看不到超过十八岁的男孩了。
花重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二十三岁,在这帮青春年少的孩子当中,自己都算得上是一块老菜皮了,岁月不饶人,真是一点没错。
伸手接过晴生的小厮——金月递过来的三支清香,花重瑞恭恭敬敬地对着墙壁上挂着的祖师爷相焚香祷祝,祈求新年里财源广进,平平安安。
敬完了香,花重瑞坐在椅子上,接受相公们的磕头和祝词。
每人说一个吉祥,就发一份红包。
一圈下来,托盘里叠放的雪花白银层层减少,发的花重瑞心疼不已。
拜完了年,众人嬉闹着在大厅里喝茶游戏起来,嘻嘻哈哈地一片鼎沸之声。
按照行里的规矩,青楼腊月二十九关门,一直到来年的正月十五开业。
这段时间几乎是这群终年忙碌的人们唯一的休息时间,倌儿们大多没有家人,就算是有家人也无法接受他们特殊的身份职业。
这些小官们白天就在堂子里游戏,晚上结伴出去看灯听戏,或是去庙里上香,总之,要把一年里都没有玩够吃够的全部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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