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如今的太子已成帝王,蓦然回首,才懂这两句话中压抑的情感。
但是那时他与周皇后不同,没人能束缚他的情感,他也没与爱人错失交臂,只是无法长相厮守。
每每久别重逢,不问军国,不问政见,只问一句:“身体安康否?”
上言加餐食,下言长相忆。
“贫僧托太子带了一册心经给娘娘,不知娘娘阅后何感?”
周皇后下唇动了动,定了定神才道:“本宫与佛门无缘,悟不出什么,大师请诵经吧。”
清尘微微一笑,薄唇弧度极为好看,“娘娘已经悟了。”
放下不提,重新念起经文。
周皇后闭上眼,不知是在养神,还是思索。
门外侍奉宫女小步进来,蹑手蹑脚跑到颜庭陆身边耳语两句。
颜庭陆看了看周皇后与太子,轻声道:“景豫郡主与婉和县君来给娘娘请安,还有四……齐郡王妃也递了牌子来求见您。”
“请郡主和县君进来,齐郡王妃怀有身孕,整天没个消停,不是进宫就是回安国公府,也让她来吧,到底皇室血脉最重要。”
皇后实在是厌烦林念笙,自作聪明,这个时候忙于钻营、仗着怀孕惩戒侍妾都是假的,不如在家好好养胎,生下孩子便是皇长孙。
不过她也不会刻意提点林念笙,毕竟敌人太蠢,也省事不少。
四面八方的眼睛,可都盯在林念笙身上呢。
不想让她平平安安生下皇长孙的,可不止宫内之人。
朱承瑾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耳朵根子都要腻了,偷偷摸摸跟朱承清咬耳朵:“齐郡王妃可真是,哪哪儿都有她。”
“别提了,贼心不死,”
朱承清深知林念笙自傲没谱的性子,“前些天齐郡王封王迁府完了,她还来邀我过府,说是有什么前嫌一笔勾销,派了身边大丫鬟给我送帖子来,被我拦在门外见都没见。”
林念笙这是以为四皇子能登基呢,她哪儿来这么些自信。
姐妹俩在跨进宫门的时候不约而同闭上了嘴不再谈论,笑吟吟给周皇后请安。
朱承瑾最近没怎么见到周皇后,此刻再见,周皇后即使心神在别的上面,也不由微微讶异。
景豫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往日别人说起景豫郡主,大多都是品性纯良,沉静大度,再后面夸得也是诸如气质品德一类,但是如今看来,往后各家夫人又要加一句“美姿容”
了。
瑞亲王长的原本就不差,更兼之沈氏美貌,郡主结合二人优势,逐渐在美人众多的皇室中崭露头角。
如此容貌性情,周皇后也不得不也为闻家惋惜,瞧瞧,本来定好的景豫,如今为了公主名头换成端云,白白让靖平侯府楚家捡了天大的便宜。
“景豫可是许久没来正阳宫了。”
周皇后请二人落座,太子对景豫郡主挑了挑眉,往清尘座位那儿看了一眼。
“听太子说娘娘最近精神不大好,就没敢前来打扰,”
朱承瑾眼神扫过纱帘,看见影影绰绰袈裟模样,只一瞬就转而认真回周皇后的话,“刚才去寿康宫,皇祖母说您今儿请了大师讲经,我们姐妹俩也就凑个热闹。”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昭华这些日子总是在宫里陪在我身边,刚才被本宫硬是遣去休息了。
你们若是得了空,就时常来与她也与本宫说说话,听闻你们今晨先去了章相府,白妹妹如何?”
周皇后是乐得见昭华太子与朱承瑾朱承清关系好的。
“白姑母身子好多了,精气神儿也好,府里下人恭顺,膝下儿女听话。”
白潋滟的归来对章相府无疑是好处多多的,谁都满意,方氏的不如意也就被大家忽视过去了。
朱承清开口的事儿,也是合了周皇后心思,“今日还见到了陆夫人。”
周皇后借势问道:“陆夫人?可是原先的魏国公嫡出大小姐魏萝?当年……一案后,也是许久未见她了。”
“娘娘知道当年的案子?”
朱承清按捺再按捺,镇静再镇静。
颜庭陆将宫女们带了下去,临走前向周皇后示意清尘,周皇后恍若未见,颜庭陆不再动作,安安静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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