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瑾安慰章迎秋,将主动权完全拿在手里,“章大小姐放心,是这大夫欺上瞒下,与章相和贵府是没关系的。”
舍出去一个白吃白喝的舅公大夫,保得自家府里平安,章迎秋顷刻下了决定:“可恨我娘供着他,谁知道竟害的嫡母的病拖延至今!”
朱承瑾听她话里还是将方氏称娘,微微一笑,并不去纠正。
白潋滟在隔壁院子里端详自己刚为震儿做的一件衣服,细密针脚,用心至极。
崔然地位不比常人,在郡主面前都有一席之地,白潋滟更是觉得此人聪明,对她怀有一丝感激尊敬,二人年纪又相仿,相处起来如同姐妹。
白潋滟道:“其他都是假的,章俊彦这一进牢里,方氏大概要哭死过去。”
娘家舅舅算什么,亲儿子才是保障。
崔然道:“相府找不到您,再诸事不顺,想必快要下狠心了。”
白氏这几天吃得好睡得好,唯一念得就是怎么整治狗男女,病弱脸颊都泛起娇红,“我正等着呢。”
说着话,估摸时辰,再有珠玉过来说了一趟话,崔然起身理了理衣摆,躬身道:“夫人在这儿先歇着,奴婢得去郡主那儿走一遭了。”
白潋滟温和道:“崔女官何须这么客气,郡主吩咐的事儿要紧。”
崔然今日穿的是正经女官服饰,腰间垂着一块牌子,上刻寿康宫三字。
女官服饰束袖高领,颇有些男子英气之风,说起来崔然在美人如玉的宫里比较起来,相貌着实不是很抢眼。
其人生的普普通通,眉毛浅淡,眼睛不小,却是单眼皮,鼻梁也不是很挺拔,唇色偏深,只一双手生的实在是巧,再加上为人方正,心头主意颇多,才得宫里主子青眼。
她身着官服一进屋,给朱承瑾行礼,朱承瑾叫起,对章迎秋介绍:“这位是皇祖母寿康宫里四品女官崔姑姑。”
崔然自然透出一股威严,章迎秋心里满是事儿,只是虚虚点头应付过去。
崔然瞟了她一眼,跟郡主回话:“郡主,宫里消息,过些日子选秀,这几日以端云公主、淳安公主为首,要在御花园中摆宴邀请几位德容俱佳的小姐,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您、晋南侯世子夫人、安国公世子夫人也跟着一道看看。”
这是要挑皇子妃。
主仆二人私下回话就罢了,非得当着章迎秋的面儿。
章迎秋心思大半在方大夫那儿,还想着刚才遇上的男人,勉为其难才把这个消息给记下。
回府挨个跟方氏说了。
方大夫虽然算是方氏心腹,但是方氏做下的那些事儿,他还真不知道什么。
方氏哭儿子还来不及,哪有功夫管表舅的生死。
跟闺女道:“我去求你爹给你挣个名额来,秋儿,你可千万不能得罪宫中这些贵人,若是可以,跟哪位公主郡主相处好了,对你哥哥日后也有益处。”
见章迎秋满心事儿的样子,愁,“你可千万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本朝也不是没有动用御赐之物的下场,那还是皇帝表叔,郡王爷家的子侄做的事儿呢,不也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吗,偏偏你哥哥这事儿就没人帮着说句话。”
这事是真的,皇帝亲戚多,泉郡王家也有个不省心的儿子,拿了自个儿奶奶,府里老夫人的一只钗子出来送给花楼女子,结果就那么寸,这花楼女子心上人要赶考,她拿了钗子去当铺。
当铺小伙计不识货,当天却是老板在,这当铺是谁家生意?安国公府。
安国公和泉郡王素来是不和的,泉郡王托老友顾侯爷,安国公的亲家说和,安国公还是一纸告到御前。
是以瑞王看不惯安国公这老东西呢。
当初泉郡王家儿子,安国公是怎么说的?“冒犯天威,视皇家尊严如无物,此风不可长!”
多么义正言辞,怎么到盟友章相这儿,话就颠了个个儿。
泉郡王也是个狠人,他亲自下手把儿子打个半死,让老婆郡王妃进宫请罪,郡王妃怀胎八月,在宫里请罪时候遇上安国公夫人丁佩,惊怒交加,居然早产一个女婴下来。
泉郡王带着有进气没出气的儿子在宫门口跪求皇上原谅,最后皇帝不忍,赦免了泉郡王家大公子的罪责,但是将世子位子转而给了泉郡王二公子,又封泉郡王妃生下的女婴为泗水县主。
章青云一不是皇帝表叔,二不忍让儿子受苦,也没个进宫请罪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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