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他也不愿意杀了爱子,若是宁亲王密奏,或是在场并非这几个人,说不准他私下训斥惩罚也就罢了。
但是瞧瞧,总不能把在场忠臣都给杀了吧。
“这件事,便不要流传民间了,有损国威。”
皇帝声音低哑,满满的无力,“着朕旨意,丁家上下,首犯和丁凝儿一样斩首,余下众人流放岭南,家产抄没。
齐亲王空有亲王位,却以权谋私,削其亲王位,食皇子爵,其余钱财珠宝一并抄没,朕在位时,皇四子朱承泽不升爵、不可参朝政、不得随意出府。
在府中为天下百姓抄写经文,直到朕龙御归天!”
皇帝到底没把话说死,只是说自己在位时候,四皇子一辈子也就是个普通皇子了,一辈子圈在京中府中,连上朝的权利都剥夺,除非新帝登基免去此道敕令。
能被皇帝惩罚至此,四皇子难逃不孝不义的罪名,离大位终究是越来越远。
这惩罚足够重了,皇帝之所以这么惩罚,便是让臣子们看着——朕已经罚他如此了,总不能逼着朕杀了亲儿子吧。
这书信是哪儿来的,怎么来的?
齐亲王印鉴、四皇子朱承泽私印、笔迹,不是作伪,追究来历,也免不了四皇子的罪责。
皇帝深深看了一眼宁亲王,没问,却不代表不罚:“宁亲王御前失仪,贬为宁郡王,王妃不知劝阻,为妻不贤,善妒泼辣。
朕赐宁郡王两位侧……”
侧妃两字还没吐全呢,宁郡王白眼一翻,猛地摔在地上,面部抽搐,口吐白沫,手脚抖似筛糠,张温祺多么机灵的人:“皇上,宁郡王想必是受了惊吓,赶紧请太医吧!”
皇帝憋了一口气,心道,这侧妃庶妃,朕总要塞去你府上,让陈望舒好好的碍碍眼!
当下无奈,只得先给儿子看病。
这事瞒,也瞒不了太后,陈望舒早就看过了信,粗略一讲,佛爷也发怒了。
皇帝的惩罚,太后仍觉不满意,而后又来一道旨意,陈望舒直接成了宁郡王妃。
太后安抚陈望舒一遭,将她送了回府,自己与朱承瑾道:“你皇伯父糊涂,这件事儿老五有什么错处?”
“想必是心气不顺,正难受着呢。
皇伯父向来宠爱四皇子,如今乍然知晓这些消息,心里失望在所难免,宁郡王的爵位,总会升上来。”
朱承瑾也觉得皇帝挺缺德的。
卫亲王宁郡王同时接的差事,结果卫亲王屁事没做,也没灾祸,宁郡王找来了证据,却被降了一级。
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事儿?
太后道:“不行,我得去找皇帝,他怎么能如此作为……”
“皇祖母,”
朱承瑾劝下太后,“您此刻去了也没用,说不得皇伯父还以为是宁郡王妃找您诉苦求情,说句不该说的,太子的位子总是没那么多后顾之忧了。”
“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太后了解自己儿子,虽说是暂时圈了四皇子,什么都不准他参与,但是皇帝若是被恪昭媛母子眼泪一冲击,说不定就又想出什么点子来。
“景豫,你先回王府,这段时间宫内指不定会出乱子。”
“皇祖母……”
“哀家知道你担心,”
太后揽着朱承瑾肩膀,安抚的给孙女顺了顺背,“照顾好王府,等柔然人回去,就送你二位姐姐出嫁。”
朱承瑾嘀咕着回府了,心道柔然这是称臣来了,还是先安抚再谋后计?
柔然人是进贡东西来的,但是不称臣。
不仅不称臣,他们还要求娶公主,结亲联姻盟两国之好。
朝廷上一阵喧哗,大臣们全都不依了。
如今适合婚配的公主只剩下了昭华长公主,谁家都为了尚公主暗中出力鞭策子弟呢,凭什么让柔然人捡了个大便宜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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